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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给你解释。”
我看一眼杜心宇，他没有回避我目光，直接迎上来，跟我对视了一眼，脸上还挂着淡淡笑容，看不出他想什么。
凌霄扶着我肩把推进卧室。
“他怎么来了？”我有点没好气，对杜心宇我有相当难以表达怒火。
“我不知道，他也没说他要过来，我开门时候才知道是他……”凌霄有点紧张地抱紧我，“别生气，我真不知道。”
“我没生你气，”我拿过裤子胡乱套着，“我是有点没面子，这形象也太美好了点。”
“有什么没面子，”凌霄边穿衣服边说，“是咱俩光着，又不是我跟他光着。”
我愣了一下，半天才明白过来：“操|你大爷。”
“我喜欢你，”凌霄低头整理衣服，“真喜欢。”
我们换好衣服回到客厅时候，杜心宇正坐沙上看电视，样子很悠闲。我坐到沙另一端看着他。
“有事吗？”凌霄拿了杯子去倒水。
“没事，猫去逛街了，我说我你这等她，”杜心宇伸个懒腰，看看我，嘴角挑出个笑，“是不是不方便？”
“你早来十分钟就不太方便，现没事。”我抬脚踩茶几上，控制着自己千万不能一脚踹过去。
“你不陪她？以前不是总陪着逛吗？”凌霄把水递给他。
“我想见见你，”杜心宇喝了一口水，看着凌霄，说，“再说我跟猫已经分手了。”
42、第四十章 大麻烦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出门，反正凌霄拉住我时候我站电梯口一个劲地按下行键。
“你干嘛去？”凌霄抓着我胳膊不放。
“回学校。”
“你生气了？”
“没，”我调整一下语气，量平缓地说，“我这，什么也谈不出来，所以我先回去，你俩把事掰清楚。”
“乔杨，你相信我么？”
“信。”
电梯门我眼前慢慢关上，直到看不到凌霄了，我才松驰下来靠电梯里。我真他妈伟大，我想，我跟本不想走，我想直接揍杜心宇一顿然后把他扔出去。可那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必须忍着。
老实说，我说我相信凌霄时候，心里其实一点底也没有，一点都没有，杜心宇那蛋定鸟样子，让我弄不清他这自信到底是从哪来。电梯停下，我闷闷地踢了一脚电梯门，走出去。
我站小区门口路边，一下没了方向，不知道这会该去哪。离我家到是不太远，可关键是这会回去，我妈肯定会觉得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事，以致于学校呆不住了才会回家。
回学校？习惯性地往兜里摸了摸手机，徐笑天。手兜里停了几秒钟，还是抽了出来，打电话给他说什么？这时我才悲哀地现，原来这样事，是没人可说，不管你有再多朋友，你朋友有多铁，都是开不了口。
我突然就觉得很累。
我还是回了家。
我妈看到我很是惊讶：“你怎么这个时候回家了？怎么了？”
“头疼。”我答了一句就往屋里窜。
“怎么就头疼了呢？”我妈一把拽住我，“你抽烟抽多了吧。”
“我没抽烟……”我挣扎。
“我给你按按。”我妈大慈悲，拉着我抡到沙上，活动了一下手指。
“……不用了。”我很心虚，害怕我妈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会不会现我身上凌霄气息。我用度回忆了一下，应该不可能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又扫了一眼衣服什么，嗯，穿戴整齐。
“小小年纪就喊头疼，朵朵昨天回家也说头晕，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些孩子年纪不大，哪来一身毛病……”我妈我脑袋上捏着，挺专业，不愧疚是经常拿我爸练手，很有经验了。
我闭上眼睛，想起徐笑天故事。虽然从小我就老愤怒我妈对乔朵朵比对我要上心，可我也能感觉到她对我那种意，儿子和女儿，关心态度不一样而已。我妈要是知道了我事，会是什么反应？
“妈……”我睁开眼看着我妈。
“嗯，干嘛。”
“……没事。”我试了一下，完全没勇气开口。
“你肯定有事，你脑袋肯定不疼，要疼也是有事烦。”我妈抓着我头来回摇。这话说得我胆战心惊。
“那什么，”我犹豫了一下，“我谈恋爱你什么意见？”
“你谈恋爱了？”我妈手停下了，专注地看着我。
“就问问。”
“谈就谈了，也正常，你别给我找个非主流小丫头就行。”
我没说话，她只说别找个非主流小丫头，没说别找个男人……我有点想笑，正常情况下谁也不会加上别找个男人这一条吧。
“你找了个什么样啊？有空带回来让我看看。”我妈又我脑袋上抓开了。
“再说吧。”
“乔杨，你到底有什么事？不是谈恋爱了这么简单吧！”
我妈说出这话那一瞬间我非常想逃，她不愧当了十几年班主任，一眼就现了事情复杂性。
“真没事，我就随口一问。”我只能死不承认，从我妈手中抢回我脑袋，往我自己屋逃。
“你找了个非主流小丫头？”
“没。”
“你找了个大姐？”
“哎哟，没。”
“那你女朋友怀孕了？”
“晕，你说什么呢。”
我手摸到门把手那一下，我妈突然说：“你不会是……”
我把着门把手，等着她问。
“和男人……”
听到这句话时，我血液都停止流动了，我心里翻腾得厉害，我要不要回答，我怎么回答！只要我嗯一声，这事就算说出来了，不用费劲再开一次头，可我突然很害怕，嗯完之后呢？
“……没。”我逃进屋里，关上门。
很失败，我觉得我妈从我这犹豫了一下回答中肯定能做出某种联想来，就算我没犹豫，被人说跟个男人谈恋爱了，我这么平静地否定本身就有问题。操，我怎么就这么傻B呢！
“儿子！你开门！”我妈果然起疑了，紧张了，外面拍我门。
我头痛了，这回是真，我抱着头坐床沿上，觉得自己相当害怕，我不能开门，绝对不能，我不能跟我妈面对面，我没那个勇气。
突然间我觉得，勇气这玩意真是很操蛋，你需要它时候，它永远不知道哪。没出息啊，乔杨！
“你到底有什么事，说出来一起解决，妈妈不是不讲理人。”我妈继续敲门，敲门声我听来如同鼓声一样震耳欲聋。
“让我一个人呆会！”我喊了一句，我就这一句力气了，就这一句了。
敲门声停止了，过了一会我听到我妈脚步声慢慢消失。
我像虚脱了一样倒床上。我想给凌霄打电话，可这时他跟杜心宇一起，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信不过他，不想让杜心宇以为是老子放心不下。
“操！”我很崩溃。
我摸出手机。
“你哪呢，不回学校吃饭？”徐笑天声音伴着键盘敲击传过来。
“徐少，我完了，”我声音悬着，听起来像行将就木，“我完了。”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妈好像知道了……”
“知道什……你说了？”徐笑天压低声音问我。
“没，我觉得她猜到了，我怎么办？”
“你家？”
“嗯。”
“你先回学校。”
“我不敢出屋，我妈外面……”
“我操！”徐笑天骂了一句，“你他妈就这点出息！”
“……你不也一样么。”我忍不住回了一句。
“所以老子可能会难受一辈子！”徐笑天停了一下，又说，“我不是说了么，你要是喜欢他，有些事你就得担起来！”
我不出声，我对于又戳了徐笑天一下觉得很内疚。
“你去找过凌霄了吧？”
“嗯。”
“然后你现连出屋面对你妈都不敢？”
“嗯。”
“那你一开始去找他干嘛？你让他知道你喜欢他，然后接着再缩回去？你这不有病么！”
我沉默了，徐笑天冲我了火，这是头一回。我不是太确定他是因为我戳到了他痛处，还是因为我现这个没出息样子，总之他冲我火了，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个玩意。
“你学校等我。”我说。
“嗯，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吧，我站起来。从小到大，除了懒得运动和脾气有点臭，我没有什么事让父母不爽，我一向老实听话，至少表面上看来，我基本属于那种传统意义上好孩子，但就从刚才开始，我形象好像改变了。
那么变就变吧，半吊着也不是个事。
我打开门走出去。
我妈正坐客厅里看电视，明显走神了，因为电视上正放广告，她却还是看得很认真，我走出来她都没有听见。
“妈。”
“啊，”我妈回过神来看着我，“好点了吗？”
“本来也没事……”我咬咬嘴唇，走到她身边，“我有事跟你说。”
“好，说吧。”
“就是……我刚说……”我吸了口气，必须自己后悔之前把那句话丢出来，“我现喜欢人是个男人。”
说完这句话，我低下头，不敢看我妈反应，天崩地裂吧，我想。
“这样啊。”我妈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刚想抬头看她是什么表情，她却一下站了起来，一个耳光甩到我脸上。
这一耳光甩得我眼前金光闪闪，耳朵嗡嗡作响，差点直接坐到地上。我扶着沙，半天才看清了我妈表情。
居然如同她声音一样平静。
“妈……”我摸摸脸，有点怀疑刚那一记打得我差点摔一跤耳光是幻觉。
“好了，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那人是谁？”她指指沙，让我坐下。
“你见过，就是……上回朵朵生日来接我们那个人。”
“怎么认识？”
“是……”我不能说是因为乔朵朵，“我网友，师大。”
“你们是谈恋爱？”我妈一直拿着茶杯，却没有喝。
“我不知道……”
“你们展到什么地步了？”
“什么……”我汗都下来了，我妈这一个接着一个问题，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展到什么地步了，我能回答上床了么？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人？”
“哎哟，妈你别问了，”我按着太阳穴，头痛欲裂，“我没法回答你，我就是挺喜欢他，想跟着呆一起，别我都不知道……”
“他叫什么名字？”
“凌霄。”这是第一个我回答起来没什么难度问题。
“我要见见这个凌霄。”我妈终于不再提问题，但说出这句话却让我完全愣住了。
我妈要见凌霄，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我能觉得到她怒火以及担心。可要见凌霄是为什么，我不敢，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跟凌霄说，说我妈要见见他。
“不用见他了吧，见了也……”我低声说。
“我要看看他是怎么想！”我妈打断我，语气很坚定，没有商量余地。
“我……”
“你回学校吧，三天之内我要见到这个人，否则我去师大找他。”
今天第二次，我站到路边不知道何去何从。我妈态度不是我想像中大爆式愤怒，但这种冷静压抑气氛让我加喘不上气来，她还不如甩了我那一个耳光之后再扑上给我一顿揍呢。
徐笑天了条短信过来，要过去救你吗？
“我现回学校。”我拨通他电话。
“怎么样？”
“没怎么样，”我摸摸脸，火辣辣感觉还，“我妈要见凌霄。”
“……”徐笑天沉默了一会，“你妈真牛B。”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叫凌霄去见你妈。”
“这好吗？”
“有什么不好，现是他该担着时候了。”
“他要是不肯呢……”我想起了杜心宇，凌霄应该够麻烦了，我再给他添这么个麻烦，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要不肯，你就该醒醒了。”
43、第四十一章 承担
我妈只给了我三天时间，虽然我觉得时间太短，但她没有立马要求凌霄出现她面前，我已经非常感动了。
“总之这周末必须要让我妈见到凌霄，要不她肯定会去师大找凌霄，我妈是神人，她说得出就做得到。”我宿舍里坐着，电脑上调出日历核对日期。
“给他打电话。”徐笑天夹着烟到处找烟缸。
“晚点吧，”我看一眼时间，还没到九点，“他那边估计也不消停，说是完事了会给我打电话。”
我对着电脑呆，有点烦躁。家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爸已经回家了，这事我妈肯定这会已经告诉他了。乱成一团了吧，我趴到桌上，这种事，我要是家，我爸可能直接拿把刀劈了我。
“去通宵吧！”威哥我背上一拍。
“不去。”我什么心情也没有，除了坐这里呆，什么事也不想做，连眼珠子都懒得多动一下。
“好久没去了啊，去爽一把。”陈志远积极响应。
“你们去吧，我今天累了，真不想动了。”
“操，”威哥凑过来看了我一眼，好像要确定一下我是不是真累了，“那你呆着吧，徐少我们三个去。”
“我不去，”徐笑天往上铺爬，“睡觉。”
“哎，我日，你俩是不是食物中毒了啊！”陈志远非常不爽地喊，过来想拽我。
“算了算了，他俩不去就不去吧，”威哥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又拍拍我头，冲着上铺说，“我们明天早上才回，你俩……好好休息吧。”
陈志远还想说什么，威哥一把拉了他就往外走，回头把门一带，还外面推了推，这才走了。
“善解人意啊，善解人意。”徐笑天躺上铺一个劲乐。
“你不去？”
“陪你一会吧，一个人呆着多闷，说话人都没有。”
我看了一眼徐笑天，他耳朵里塞着耳机，躺床上一副悠闲自样子。我突然很后悔今天跟我妈说了这个事，现我除了烦闷，再也没有别情绪了，如果我什么也没说，我应该还可以像平时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吧。
“你说，我是不是就不该跟我妈说。”
“啊，不说也行，前提是你别去跟凌霄说啊，”徐笑天撑起身体看着我，“现别想这些没用了，你说都说了，没准你家里人比你想像开明。”
我沉默了。
晚上11点多，我觉得凌霄不会打电话来了。我烦闷到达了顶点，他明知道我对杜心宇有多膈应，吃个饭居然吃到11点都没有任何消息。我突然觉得凌霄没处理完他跟杜心宇关系之前就把这事跟我妈说了，是大失误，一直沉默着手机让我心里慌。
我胡乱洗了把脸，躺到床上，操，睡觉。
“给他打个电话。”徐笑天上面敲了敲床板。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没打过来，你就打过去，这有什么好问。”
“徐爷，”我突然心情很好，一脚蹬到床顶上，“你他妈真不愧是我哥们儿！”
我拿出手机，拨号。乔杨，这是什么时候，你矫情个蛋呢！
“乔杨？”凌霄电话接得很，我听到他那边一片嘈杂。
“你他妈是不是打算连着明天早饭一块都跟他吃呢？”我问。
“猫姐喝多了，正闹呢，”凌霄声音很无奈，透着明显疲惫，“我劝了她一个小时了，这会马上就送到酒店了。”
“杜心宇呢？”
“呢，乔杨，我送猫姐到酒店就马上回去，到家就给你电话，今天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
“没事，你忙着吧。”
我挂上电话，心里没有之前那么堵得慌了，有事些闷心里一个人想，越想越是个事，拿到明面上摊开了，会现其实屁也不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凌霄电话打来时候，我就着亮看了一眼屏幕上时间，一点了。
“到家了？”
“嗯，你睡着了吧？”
“睡了一会，也没睡实，你事都处理完了？”
“嗯，累死我了，”凌霄叹气，“我都不想洗澡了，直接睡了。”
“那你赶紧睡吧。”我犹豫了一下，凌霄这个状态，我暂时不想提我妈要见他事。
“听到你声音真踏实，”他说，“晚安。”
“晚安。”
一觉醒来，阳光从窗户那洒进来一大片。我伸个懒腰，扫了一眼威哥和志远床，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会正睡得天昏地暗。
醒了吗。凌霄过来一条短信。
刚醒。
短信刚回过去没一会，他电话就打过来了。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啊，”我愣了一下，凌霄相当敏感啊，“怎么了。”
“就觉得是有事，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有件大事，”我停了停，吸口气，“我妈要见你。”
我不知道凌霄听到这话会有什么反应，有点忐忑地等着他回答。
“好。”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嗯？”他这度把我弄愣了，我还等着他问为什么，然后打算给他说一下昨天事，没想到他就这一个字。
“你告诉你妈了？”
“是啊，不过纯属意外，我本来不打算这么早说。”我抓抓头，看看宿舍里人，都还睡，徐笑天应该是醒着，腿搭床边上，我眼前轻轻晃着。
“没事吧，有没有说你什么，有没有揍你？”凌霄问。
“跟我妈说，她也没怎么样，就是想见你，我爸就保不齐了……”想到我爸，我有点吃不准，一般情况下我爸听我妈，据说大事由我爸做主，但我家一直没有出现过什么需要我爸拿主意大事，没有可以借鉴事件，我这件事算是大了，所以我拿不准我爸会怎么样。
“没事，见了你妈再说，”凌霄很干脆，“什么时候。”
“你真愿意见她？没点犹豫抱怨什么？”我忍不住提醒他，暗示他如果他这会抱怨我为什么挑这么个时机跟家里说，我也可以理解，本身他这会就挺头大。
“你这人真是，”他笑起来，“想这么多呢，见就见啊，你妈还愿意见我，总比直接揍你一顿再把你关起来强吧。”
“好吧，你什么时候有空？”
“现。”
我妈大概都没想到，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见到凌霄。她想了很久才告诉我到她们学校后面湖边等她，犹豫一下又改了主意，说到湖对面去。
湖这边人太多，特别是她们学校老师，中午吃饭都从后门出来，沿着湖遛达过去。怕麻烦吧，管我高中时候经常过来找我妈，也没见谁会问我为什么来，就算有人问，随便找个借口就行了。
算了，就算这会我妈让我上郊外等着去，我估计也不会有异议，只要她能舒服点就行。
“我妈马上就过来，你说话别太……”我蹲湖边，拿着块石头地上胡乱划着，我想让凌霄说话别那么直接，我怕他惹毛我妈。
“我知道，你别担心。”凌霄站我身边，语气跟平时一样淡定。
“我妈要是说了什么过份话，你就听着，千万别跟她顶，顶毛了她给你一耳光也不一定。”我摸摸脸。
“嗯，”凌霄弯下腰，我肩上捏捏，笑着说，“看来你这脾气是遗传啊。”
“操，你还有这闲心逗呢，”我斜他一眼，扫过他身后时候，看到了我妈正慢慢地走过来，我一下站了起来，心跳得得都数不过来了，“我妈。”
“妈……”我咽了一下口水，清了清嗓子，“这是凌霄。”
“阿姨好。”凌霄很有礼貌地冲我妈笑了笑。
“阿姨现不怎么好，”我妈看了我们一眼，指指旁边亭子，“坐下聊会吧。”
凌霄跟我妈面对面坐亭子里，我坐中间，这架式很有点谈判意思，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跟我妈以如此正式而让人窒息方式说过话。
“其实阿姨今天找你出来聊，内容很简单，”我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凌霄，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们年纪都不大，冲动也好，认真也好，都不是关键，阿姨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嗯，好。”凌霄脸上没什么表情，挺平静。
“你能不能跟乔杨分开？”
“不能。”凌霄几乎没等我妈问完就开口了。
“我猜你也得是这个回答，”我妈没有什么特别反应，“你家里知道你事吗？他们是什么样态度？”
“知道，老实说一开始他们没有阿姨这么冷静，”凌霄说这话时候很无意地往手上伤上看了看，“到现，也不是太管了，只要我不回家，就没人管。”
我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不肯跟我说他这伤是怎么来，我心里一紧。
“那你宁可伤害父母情感，也一定要这样？”
“阿姨，”凌霄皱了皱眉，“喜欢就是喜欢，跟性别无关，感情上没有区别，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伤害父母，可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考虑过我会不会被他们伤害，这事不是说你不让我喜欢男人，我就能喜欢女人，直接一棒子打死，跟包办婚姻不是一个样么……”
“凌霄！”我打断他，再说下去不知道他要说出什么来了。
“没关系，”我妈冲我摆摆手，“说吧，今天我就是想听听你们想法。”
“阿姨，喜欢一个人不是错吧，如果喜欢什么人能自己选择，我绝对不会选择男人，压力有多大我自己清楚，可是喜欢谁，不喜欢谁，不由我控制，我现喜欢就是个男人，就是喜欢乔杨，”凌霄看着我妈，很坚定地说，“我不会放手，除非乔杨让我走开。”
凌霄一口气说出这些话，让我心里一阵万马奔腾，我紧张地看着我妈，我不知道我妈听到这些会有什么反应。
“好吧，那么，乔杨。”我妈转头看着我。
“我什么？”我有点蒙。
“你态度。”
我看凌霄，他也正看着我。
我咬咬牙，我不知道凌霄刚说那些话需要多大勇气，这些话他从来没对我说过，我也从来没想过他会不会有压力，他会有多大压力。
我只知道我现很感动，如果不是我妈场，我觉得我想过去抱住他。
我知道我有没有勇气说出同样话，毕竟我对面是我妈，不是凌霄他妈，我不能太直接，于是我想了想，找了个折中方法，我说：
“同上。”
“什么？”我妈没明白我说什么。
凌霄愣了一下，低下头，用手挡住脸，强忍着笑。
“就是同上，同凌霄说那些，我就不重复了。”我趴到石桌上，脸冲下，我怕我妈再甩我一个耳光。
“我接受不了这样事，”我妈缓缓地开了口，“但我能理解你们。”
我抬起头看着我妈，她看着我，脸上写满担忧：“你们把这个社会想得太简单，你们把你们要承担东西也想得太简单了。”
“又不是全世界只有我跟凌霄俩人这样。”我嘟囔了一句。
“就算只有我们俩，也豁出去了。”凌霄从石桌下拉住我手，用力地握了握。
44、第四十二章 安营扎寨
你这个周末不要回家了。我妈跟我说这个话时候，我立马联想到我回家后，我爸举着茶壶向我砸过来场面。
所以我很听话没有回家，跟徐笑天站路边吃炒栗子。
“我妈要是跟我爸说不通怎么办，”我问徐笑天，“我觉得我爸绝对会弄死我，绝对，老子不肯踢球他都差点想弄死我了。”
“躲着……”徐笑天手忙脚乱地剥栗子，“躲一段时间等他气消点了，你再找他，痛哭流涕地让他接受。”
“你说得倒是一套一套。”
“嗯，这是我我那件事之后一年时间里一边反省一边总结得出来。”
徐笑天说得很淡，就像那是件别人事，我想他到底用了多长时间来愈合伤口，还是说，现也没好。
“徐爷，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拿过他手上剥好栗子，边吃边问，“让你重来一次，你还会那样说吗。”
“不会。”
“那你会怎么说？”
“就说我俩看a片来着就行了……”
“屁话，”我有点想笑，“这说出来有人信么！”
“关键不于我怎么说，而是不管我怎么说，他都会那么说，只要我不想承认，我就永远都是对不起他。”
“你要是再碰到他，你想过你会怎么样么？会跑吗？”
“跑鸡毛，我早想过了，两句话，第一句，对不起，第二句，你当时要再给我点时间解决问题就好了。”
一阵微风吹来，吹掉了我想问很多话，我搂了搂他，要是能许个一定会实现愿，那么我就许个愿，让他俩某个地方来个偶遇。
栗子是个好东西，特别是有人旁边给你剥好一堆，你只管往嘴里塞就可以，吃得我心情大好。所以凌霄给我打过电话来时候，我很欢地说：“hI！”
“是乔杨吗？”凌霄似乎不大适应活泼我。
“嗯，我是你乔大爷。”我切换回正常模式。
“我以为拨错号了，”凌霄笑，“走，钓鱼去。”
“钓什么？”
“鱼。”
“这都下午了，去钓鱼？”
“嗯，钓夜鱼啊，下午去安营扎寨，明天中午回来。”
“就咱俩？”我开始想像，你种田来我织布，你砍柴来我挑水。
“我一帮朋友，要不你也叫上你那几个朋友吧，人多好玩些。”
我看看徐笑天，用胳胳捅捅他：“去钓鱼吗？”
“凌霄？”
“嗯。”
“不去，灯泡啊。”
“又不是只有我跟他，还有别人呢。”
“一串灯泡？霓虹灯啊，不去。”
“我操，”我冲电话里说，“我就自己去，不过我不会钓鱼，也不会安营扎寨。”
“那你负责吃吧。”
我本着只负责吃原则，只拿着一包栗子站路边等凌霄过来接我，确切地说，我根本不知道需要带什么。我问徐笑天，钓鱼需要带什么？他想了很久，回答我，泳裤。
凌霄车开到我眼前，我才知道我确是什么都不用带，他车顶上甚至还放着个充气艇子。
“这是钓鱼？你确定这不是露营？”我上车，看到后面确放着渔具。
“嗯，边钓边吃，”凌霄凑过来，我脸上亲了一下，“我们去水库钓。”
“要是钓不上来呢？钓不够吃呢？”
“那就改成烧烤野营，带了很多吃……”
“那还是露营啊。”
“忽略吧。”
凌霄还得接人，开着车城里转。
“晕吗？”堵车时候他转过头看我。
“不晕，”我抬起脚踩前面抽屉上，把车座往后靠，调整了个舒服姿势，“你还不打算说说你那手是怎么弄吗？”
“我爸。”凌霄很简短地回答，眼睛看着前面，目不斜视，现堵车，他很认真地盯着前面那车屁|股。
“你爸砍你？”我有点吃惊，我一直觉得只有我浮想联翩时候才会出现我爸砍我场面，没想到凌霄他爹居然付诸行动。
“我现你挺傻，”凌霄笑起来，捏捏我下巴，“这要是砍，我手还能吗，就是生气时候抓了个烟缸砸过来，我挡了一下砸。”
“我日，你爸真他妈狠……”我感叹地看了看他手，“是因为……”
他笑着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不会是因为……”我犹豫，这个因为后面，我是说杜心宇，还是说我？
“是因为你，不过这不算什么，我爸现已经不怎么管我事了，他无非是有时候想起来，感觉是要绝后了有点郁闷。”
“这什么跟什么啊……”我突然觉得我爸会不会也哀叹老乔家要绝后了，他以前就说过，这儿子白养了，现预言居然成真了，他也许现非常后悔当初说出这样话。
“想什么呢你。”前面堵着车都开始动了，凌霄边车子边研究我表情。
“杜心宇走了没。”我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没，你很意他走没走吗？”
“那是相当意，相当，要不是看你面子，我真他妈想揍他。”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有什么为什么。”
“我都还没想揍他呢。”
“那是，旧情难忘。”我吃栗子。
“这算是吃醋吗？”凌霄很开心地笑了。
“吃你大爷，”我很淡定地继续吃，老子现心情不错，“我就受不了他吃定你那个叼样，关键是，你不是一辈子也忘不了他么，会不会他就是真吃定你了，我就膈应这个事。”
“你大概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喜欢。”
“嗯，这话我爱听，”我他脸上摸摸，“来，给爷乐一个。”
凌霄很听话地转头冲我笑了一个，我心满意足地打开抽屉，剥了根棒棒糖放到他嘴里。
“爷赏你，你得乖点，杜心宇什么，忘不了就藏着，我也不是不讲理人，只是你别让我看见你想他，要不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暴力。”
“我爱你。”
“嗯？”
凌霄说这句话时候没有看我，我却被吓了一跳，如同他第一次对我说“我喜欢你”时候一样。
“我爱你。”他又说。
“升华了？”
“啊。”
“那我要不要升华一下啊？”
“不着急。”
“擦。”
“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这个。”
一路上我都回味这个升华了事，悄悄观察了凌霄很多次，他始终很平静，看不出什么破绽，于是我就当这是他真情流露。我想我还没到升华不升华地步，凌霄不是我喜欢第一个人，当然，他是我喜欢第一个男人，虽然这“第一个男人”让我觉得有点别扭，但他确是我喜欢人，我可以为他鼓起勇气跟我妈摊牌。
所以，我是真喜欢他，升华什么，早晚事吧，我想。
“乔公子！好久不见啊！”丁鹏敲敲车窗，冲我喊。
“好久不见……”我打开车门下车，见到丁鹏还是会有点不自。
集合地点停着四辆车，除了丁鹏我见过，别男男女女十来个人，我全都不认识。
等等，我看到了一个我见过姑娘。
“这不是上回被你放鸽子那个姑娘吗！”我低声问凌霄。
“嗯，你还记得她啊。”凌霄把手搭到我肩上。
“废话，那能不记得吗，再说了，她……”我看一眼那姑娘，她还是穿得很惹火，我目光她身上扫了一眼就得赶紧转开。
“身材一流啊，我认识女孩子里她身材辣。”凌霄我耳边压低声音说。
“哟，凌大少爷，迟到了啊，要这么多人等你。”那姑娘走过来，语气明显地不爽，看我时候甚至让我觉得有点恶狠狠。
“介绍一下，这是乔杨，我朋友，”凌霄指指她，冲我说，“你们见过，许蓓蓓。”
“嗯，没想到啊，会这见到你，我以为你和凌霄只是普通朋友呢。”许蓓蓓看我一眼，抬抬下巴，话里透出来酸劲让我觉得牙都倒了。
“蓓蓓你一会坐我车呗，”丁鹏跑过来打圆场，拉着许蓓蓓往他车那边走，“上车上车，马上出。”
“不要，怎么，以前带着杜心宇时候我也坐他车，现换人了，我就不坐了？”许蓓蓓甩开丁鹏，挑衅似地看着凌霄。
我有点尴尬，还好周围人都准备出，许蓓蓓声音也不是很大，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这是乔杨，不是杜心宇，”凌霄说，打开车门让我上车，“你要就坐丁鹏车，要就站这里。”
“走走走，姑奶奶，上我车玩去。”丁鹏再次上来拉许蓓蓓。
“不就是个伴么，至于这样对我么！”许蓓蓓看着我，说了一句。
我手扶车窗上，这一瞬间有冲下去扇她一个耳光冲动，我操她祖宗！
“你说什么？”凌霄一把抓她胳膊，抓得许蓓蓓一个踉跄。这动静有点大，加上许蓓蓓还尖叫了一声，本来已经上车了人都下来了。
“哎哎，我说凌霄，算了算了，老跟个小丫头置气呢。”有人上来拉凌霄，听这话，凌霄跟许蓓蓓不是第一次吵架了。
“你刚说什么？”凌霄没理会别人，只盯着许蓓蓓。
“你以前为杜心宇也没这么对我吧，干嘛凶巴巴，都不让我坐你车，随口说句话都要这么凶我！”许蓓蓓带着哭腔，但语气却一点也没让步。
“我说了，这是乔杨，我警告你说话注意点，”凌霄拉着她往丁鹏车上塞，“我为他能杀人，你不要再惹我！”
45、第四十三章 前夜
现我心情很奇怪，一方面我有撕了许蓓蓓想法，一方面凌霄对于许蓓蓓处理方式让我还算满意。所以我坐车上，有一阵子说不出话来。
“她就是个大嘴巴，你别想太多了。”凌霄动车子跟着前面车。
“她跟你什么关系啊，”我忍不住要问，按我对凌霄了解，实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还要跟她一块出来，“你是不是……欠了她什么？”
“哎，你说什么呢，”凌霄笑了，“她是我爸合伙人女儿，从小就认识她，一直这个样，她爸对我挺好，所以我一直忍着她。”
“哦，青梅竹马……”我豁然开朗，难怪许蓓蓓这么放肆。
“哎，”凌霄很无奈地用力叹了口气，“我该怎么理解你这句话呢？”
“我真郁闷她说话，很膈应。”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让丁鹏赶她下车。”凌霄一听，马上降低车，开始掏手机。
“哎哎哎，”我拍拍他手，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至于，不至于，别弄得大家都不舒服。”
“你舒服就行了。”凌霄满不乎样子。
“我也不舒服。”
“真？”
“我操，你真空里长大么。”
“你又要骂我傻B吗？”
“嗯，是这么想，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你怎么这么爱骂人。”
“老子就这么长大，糙惯了，你有意见？”
“没，我喜欢。”
“傻B。”
“就是。”
钓鱼水库挺大，现水没装满，所以车可以顺着一条土路开到水边，并且可以沿着草地一路开，开到水库另一边，凌霄他们管水库另一头叫库底。我没想明白为什么那边就是底，我想那这边是不是叫库头。
今天钓鱼人不多，丁鹏说钓夜鱼本来就不多，这个水库因为远，来人也少。
“所以来这，权当烧烤了，也没指望这帮人能钓上鱼来……“丁鹏看了一眼正把各种装备拿下车来一帮人，有点悲伤。
“你钓你，我陪你，”凌霄对丁鹏说，从背后搂着我，手捏着我下巴，“大鹏瘾很大啊，要不是被逼无奈，肯定不愿意跟他们出来钓鱼。”
“乔公子会钓么？”丁鹏看我一眼，对于凌霄暧昧动作似乎视若无睹，这让我很感动。
“我负责吃。”
“哎……”丁鹏愣了一下，摇摇头，扛着渔包往水边走。
“走，我教你，”凌霄从车上拿渔包，冲一帮子忙着准备烧烤架人喊，“这交给你们了，别离水太近。”
许蓓蓓正从丁鹏车上往下扯帐篷，听到这话，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我脸上掠过时候，狠狠地盯了一下。我扭开头，算了算了，我手插到裤兜里伸了伸中指，算是自我安慰。
我蹲凌霄身边，看着他拿出几根长短粗细都不同竿子，又从丁鹏包里拿出几个罐子，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看看。”
他打开罐子，递过来。我伸头看了一眼，里面黑糊糊，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我拿过罐子，往眼前凑了凑。
“哎哟我操，这什么玩意！”罐子里突然有东西动了动，我差点没把罐子扔到凌霄脸上。
“蚯蚓。”凌霄笑起来，一副恶作剧成功之后开心表情。
“哪来这么些！”我往边上挪了挪，我对一切没有腿，使用蠕动方式前进动物都有不可名状恐惧感。
“养呗。”凌霄笑着指指丁鹏。
丁鹏看我一眼，从包里拿出双筷子，往罐子里夹着：“你连蚯蚓都怕？”
“不是……”我站起来跟着凌霄沿着水边往远点地方走，“他拿个筷子干嘛？”
“吃啊。”凌霄想也没想就说。
“什么！我操，你别他妈恶心我行不行。”
“把蚯蚓夹出来啊……”
“你也要用那玩意钓鱼？”
“嗯，教你挂饵。”凌霄找了块突出石头坐下。
“我不学，我有针对性洁癖。”我果断地拒绝，我坚决不碰蚯蚓。
凌霄没强迫我，低头忙自己，拿出一团团像高粱面颜色东西往水里扔。然后像是自言自语似地给我说，什么打窝，滚窝，听得我云里雾里。我一直认为钓鱼嘛，就是拿根竹竿，拴根线，挂个钩子就齐活了，钓就是了。
“这也太复杂了。”我坐凌霄身边看着他忙活。
“挺好玩，钓鱼时候可以什么都不想。”他往鱼钩上挂蚯蚓，我觉得他一向打点得很干净漂亮手指捏着蚯蚓场面非常不可思议。
“你经常钓鱼？”
“嗯，没事就来，跟丁鹏我俩差不多一个月要钓两三次吧。”凌霄把竿子一甩，我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脑袋。
“哎哟，怕我甩到你身上么。”
“那可没准，你看着也不像是会钓鱼。”
“我钓鱼时候，你还……”
“嗯，还没出生是吧，吹，反正也就我听得到，恕你无罪了。”
“你还穿开裆裤呢，”凌霄说，想了想又说，“不知道什么样。”
后半句他说是方言，我用普通话习惯性思维半天没听懂他说什么。
“什么？”
“你是外地人？”凌霄挑了挑眉毛。
“我是你大爷，”我这才反应过来了，“老子穿开裆裤那会就已经是玉树临风，一枝梨花压海棠了。”
“真？”凌霄一伸胳膊把我揽过去，“我看看。”
“操，注意素质！”我推开他，“你不用看，要老子穿开裆裤时候你就见到我，我保证没杜心宇什么事了。”
“嗯，就是，现才看到不也没他什么事了吗，”他往四周看了一圈，贴过来，“，趁没人看到我们，亲一下。”
“滚蛋，脸真他妈大。”
“我也就对你这样。”
凌霄笑笑，坐好，开始钓鱼。其实我看来，也就是拿着竿子对着水面呆，他面前架了好几根竿子，静静地呆着。
如果能忽略身后那堆忙着弄野营场地人，眼下气氛还是很美好。我抱着腿坐着，看看没有动静水面，再看看凌霄，感觉也不是太无聊。
“我好看么。”凌霄突然问。
“得瑟什么呢，好看个屁。”
“那你总看我。”他笑。
“没东西看才看你两眼，别美。”
凌霄没接我话，突然跳起来，一把抓起插石缝里一根竿子，我顺着看过去，漂子水面上起起落落。
“起鱼了。”凌霄说。
“哪呢？”我瞅了半天，除了看到水面上有点水波，什么也没看到。
“去拿抄网。”他命令我。
“抄网是什么？”我站起来，周围看了一圈，没有能称得上是网东西。
“丁鹏！”凌霄喊了一声，“抄网！”
“哟，这么。”丁鹏那边应了一句，拿了个东西跑过来，就是个带杆网子，这玩意就叫抄网，直接叫网兜我就能明白了。
凌霄拽着竿子跳下石头，慢慢地收线，丁鹏弯着腰盯着水面。鱼被弄到离岸很近了我才看清了，还挺大。
“至少两斤啊！”丁鹏用网把鱼捞起来，放进泡水里一个桶里。
我蹲桶边研究了一下，是条草鱼。
“这也不是很难钓啊。”我说。
“这是会钓……”丁鹏看了我一眼，慢慢走回他钓位，仿佛对我这个外行很无奈。
“钓吗？我教你。”凌霄问我。
“试试。”
之后两个小时里，我手都酸了，才算能甩竿时候不让鱼线和钩子缠成一团，并且弄断了三根线。
至于鱼，自然是一条也没有，鱼鳞也没有看到一片。连带着凌霄也一条没钓上来，战果还是那一条草鱼，还好丁鹏那边有几条进帐。
“哎哟我操，”我把竿子扔到一边，躺到石头上，“这什么狗屁玩意。”
“也不是很难钓啊。”凌霄靠着我躺下，笑着说。
“别他妈刺激我。”
“不是已经会了吗，继续。”
“动不了了，累了。”
凌霄转过脸，我脸上很地亲了一下，我没来及躲，只能迅撑起身体往周围扫了一眼：“你个不要脸。”
晚餐果然还是变成了篝火晚会，鱼一共是四条，大小不一，小一条是鲫鱼，也就一个巴掌那么点长度，还很扁，不够一口。另外三条也都是一两斤样子，十来个人抢不过来，都戳碎了一人分了一点不知道是鱼什么部位肉。
接下去还是得靠鸡腿鸡翅牛肉什么来填饱肚子。场面比较欢乐以及混乱，啤酒带了不知道多少来，总之是一地瓶子，我喝可乐喝得尿急去找地方解决时候，几次都踩瓶子上差点摔了。
“我天，今天这是喝了多少酒，”我躺帐篷里，外面火还烧着，人都6续开始往帐篷里钻了，“会不会有人酒后那什么。”
“肯定有。”凌霄举着个汽灯钻进帐篷，回手拉上拉链，把灯一灭，直接扑到我身上，“比如说我们。”
“操了我就！”我挣扎着，压低声音，“这他妈是帐篷，不是卧室！”
“别紧张，别紧张，”凌霄笑起来，躺倒我身后，手伸过来抱着我，脸贴着我后背，“我喝多了，晕得很，乱不了性了。”
“哎哟我真他妈服了你了。”我哭笑不得。
“乔杨我爱你。”他含混不清地说了一句。我翻个身躺平，把他胳膊拽过来枕着，侧过头看着他，他已经闭上眼睛睡了。
“睡着了？”我轻声问。
“哪有那么。”他闭着眼睛回答。
我靠过去，他唇上吻了一下。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我，半天，微微笑了一下：“再来一下。”
我又亲一下。
“再来。”
“来毛！”我骂了一句，狠狠地亲了他一下。
“心满意足了……”凌霄声音慢慢低下去，像是睡着了。
“凌霄？”我摸摸他脸，很暖。
凌霄没反应，我靠近他，伸手抱住他，闭上眼，我不困，也没喝酒，所以不晕，眼下这一刻，我很安心，我觉得可以考虑让时间这会停下来，就这样了。
手机这时很煞风景地响了一下，短信。
我非常不想动，很不想动。但还是伸手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
居然是我爸来。
明天回家一趟，我要和你谈谈。
46、第四十四章 你好好想想
“怎么办？”我蹲地上，有气无力地收拾昨晚上制造出来垃圾，问凌霄。
“你爸跟你妈态度不一样？”凌霄拖着个大编织袋。
“肯定不一样，我爸本来就觉得我不像个儿子，养得亏得很，这会居然还弄出个男人来，不打死我才怪。”我坐到地上。
“亏什么，上次你上面啊。”凌霄说完，想想，乐了。
“去你妈，我说正经。”
“我陪你回去吧。”
“不行，死得，我爸收拾完我就收拾你，一死就是俩。”
“那我外面等你……”
“算了，还能真打死我么，我以前道馆给教练当靶子也不是一次两次，打一顿就打一顿，没什么了不起。”
“我不放心。”
“你回去等我电话吧，没准我爸也要见你，我召唤你时候你过来就是了。”
“……好吧，”凌霄拍拍我背，“有什么事就叫我，我们现是两个人。”
凌霄开车送我回家，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脑子里想全是一会怎么跟我爸说。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我爸理解，我只能寄希望于我妈能帮我说点好话了。
“你回去吧。”我没让凌霄把车开到我家楼下，前一个拐弯我让他停了车。
“你一个人行吗？”
“别他妈小看我了，”我冲凌霄笑笑，“你回去。”
看着凌霄车消失路那头，我才转身慢慢往家走。
站家门口，我深呼吸了三次，才拿钥匙开了门。
“哥跑啊！”刚一开门就听到乔朵朵带着哭腔尖叫声。
我愣了，她怎么会家？这种事我爸妈不应该把乔朵朵支出去再跟我谈吗？我愣门口，不知道乔朵朵这声尖叫是什么意思。
“朵朵你回屋去，别这里添乱！”我爸脸绷着，命令乔朵朵，她满脸悲伤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进了自己屋。我爸这样神情我是第一次看到，他对乔朵朵向来是没有一句重话，我觉得事情可能没有我想像那么简单，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进来。”我爸看着我。
“有什么就好好说。”我妈低声对我爸说了一句。
我咬咬牙，进了门，换上鞋，走到我爸面前，想了一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跟他面对面就那么对视着。
“钥匙给我。”我爸说。
我有点茫然地把钥匙递给他，怎么，要把我赶出家门？
“手机也给我。”他又说。
我拿出手机，不知道我爸究竟想做什么，有点犹豫，手机里凌霄过来短信我都还存着。
见我犹豫，我爸盯了我一眼。算了，我下了下决心，要真看到就看到吧，反正今天不就是要摊开了说这个事么。我把手机递给他。
我爸接过手机，低头看了一眼，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抬手，把手机往墙上狠狠砸了过去，手机瞬间应声碎成很多块。
“爸……”我这一下吃惊得说不出话来，看着他。
“你从现开始，就呆家里，哪也不要去，到你想明白了为止！”我爸看也没看我一眼，过去把门用钥匙反锁上，把家里电话线一把拽了下来。
“唉，”我妈走过去，“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你把他关起来有什么用？”
“这事有什么好谈！”我爸把东西锁进书房保险柜里，然后转身出来对着还愣原地我说，“你不要想逃出去，我请了一个星期假，我天天家守着你，朵朵手机我也没收了，我每天接送她上下学，你也不要想着让她去传话了。”
我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了，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么说，我是被关起来了？我这才知道为什么乔朵朵我开门时候会那样尖叫着让我跑，我现有点后悔当时没有转身就跑……
我爸说完这句话，也没再说别，直接坐到沙上，打开电视开始看。
“你先不要说了，让你爸消消气，”我妈过来推推我，“我跟他说说。”
我慢慢走进屋里，关上门，走到床边力气都没有了，直接靠着门蹲地上。凌霄还等我电话，我却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关了起来，他如果真一连七天都没有我消息，会怎么样？也许用不着七天，过几个小时他可能就会现联系不上我了……
我仔细地分析了一下目前情况，我家所有窗户都装了防盗网，跳窗出去是不可能，我也不打算就那样跑了，太窝囊，只会让我爸愤怒，乔朵朵也帮不上忙了，我爸说要接送她，那她就没机会去找凌霄了。
我觉得头很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关键是找到凌霄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只是怕他担心。
我突然觉得当初如果没有跟我妈说这件事，那会怎么样，我现能体会到徐笑天当时心情了，我没见过我爸这么大火，我妈说会去劝他，但我也知道，我妈本身是不能接受，她只是不想我难受……
我抱着头，我怎么办，怎么办！
我屋子窗户外面防盗网响了一下，我抬起头，一个黄色小球网子上砸了一下，又弹开了。
是乔朵朵，小时候她总爱这样，拿个悠悠球砸我这边防盗网，然后要我伸头出去隔着网子跟她聊天。
我跑过去，打开窗，伸头出去，正好看到她从防盗网栏杆里伸出手打算再砸一下。
“你怎么家？”我压低声音问。
“爸昨天就把我叫回来了，”乔朵朵探着头，“问我怎么回事，然后把我手机拿走了，我想通知你不要回来都没有办法。”
“得想办法联系上凌霄，我怕他会到家里来，那就没法收拾了。”
“这好办，你记得他电话吗，把号码给我，我问同学借个电话就能打了。”
“你让他不要到家里来，千万不要。”
有妹妹真好，这是认识乔朵朵十几年来我第一次有这样由衷感慨。凌霄号码我当然记得，我把号码给了她，心里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我躺到床上，现考虑是怎么跟我爸说了，虽然我觉得让我爸接受并且理解这是个不可能事，但这也是我被关起来之后唯一能做。
我不能白被关着。
我思考。
我觉得我还是要崩溃了。
从上午回家，到晚上九点多，我什么也没吃，好像连水都没有喝。我把自己关屋子里，想着做通我爸工作办法。我听到我妈要来叫我吃饭，被我爸拦下了，说他不愿意吃就不要叫他吃了，让他好好想想。
我是好好想想，但是，爸对不起了，我想跟你需要我想，它不是一样内容。
我看了一眼钟，十点了。凌霄，你挺住，千万不要现冲到我家来，你只要等到明天早上，乔朵朵能去学校了就行了。我心里说。
11点多时候，我听到我爸我屋子外面走过去，又走过去，走了四次。
“爸……”我起来，打开门，正好看到他站我门外。
听到我叫他，他停下，看着我。
我想说话其实很多，但他这么看着我，我却一时说不出整句来，我只说了一句：“这样没意义，没用。”
我看到我爸握了握拳头，我闭上眼，心想，你打我吧。但他转身走开了，没有接我话，也没有揍我，只是转身回了房间。
我头顶着门框，很长时间都没动，我爸不打算跟我谈，起码不愿意按我思路跟我谈，他不想听我说什么。
“睡吧。”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站我身边。
“妈，”我没动，“对不起，可我真……”
“知道了，你先睡吧，你不可能要你爸这么有什么改变。”
我妈看起来就很累样子，我很心疼，我知道我妈心里不比我好受。
“对不起。”
“睡吧。”
这一夜很漫长，漫长得我喘不上气来。我脑子里一直像是放电影，各种画面，黑白，彩色。从第一次河边见到凌霄开始，反反复复，每一个细节，一遍遍我脑海里转，我这才现，原来我记得这么清，关于凌霄点点滴滴，都如同刻我心里一样。
七点，乔朵朵用球砸了我窗户一下。
我跳起来开窗。
“我走了，我一定联系到他，哥你别着急。”
“嗯，去吧。”
“哥……”
“什么？”
“我比爸妈开明，”乔朵朵扒着窗户看着我，“虽然我不明白是为什么，不过我永远站你这边！”
乔朵朵说完，冲我比了个V，缩回头。我听到她跟我爸一起出了门，我还听到我爸外面把大门反锁上声音。
我走出卧室，家里没有人了，桌上放着早餐。我走过去坐下，小米粥，我喜欢早餐之一。我妈弄，可惜我现还是没有食欲，24小时了，我觉得我胃像是昏迷了，觉察不到任何饥饿。
我爸回来时候，我还坐桌子边上呆。
“吃点东西吧。”他边换鞋边说，顺手把门反锁上。
“嗯，”我开始吃，“门不用锁，我不跑。”
我爸看了我一眼，转身把门又拧开了，然后坐到沙上。
“我真想不到，我儿子会喜欢个男人。”我爸像是自言自语，拉开电视柜下面抽屉。我知道他找烟，他已经很久不抽烟，抽屉里已经没有烟了。
我掏出烟递给他。
“你不是不抽了吗？”他接过烟。
“啊，家不抽。”我帮他点上。
之后又是长久沉默，我把桌上东西全吃了，理论上应该吃多了，但居然没有撑着感觉，我胃可能真昏迷了。
“爸，”我收拾碗筷，“我是认真，你觉得不可思议也好，觉得我变|态也好，但我真是认真。”
我爸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没敢跟他对视，拿着碗转身进了厨房。
一上午我都坐客厅里，我爸也没有进书房。但我们没有再进行任何对话，就这么沉默着，想着各自心事。电视定某个呱噪购物频道上，主持人声厮力竭地向观众zlngnet推荐一款用榔头也砸不坏，扔进大海也泡不湿手机，我思绪跟着他疯狂声音飘回昨天我爸砸我手机场面，要是我用是这款，我爸砸那一下会怎样？
中午我爸出去了趟，接乔朵朵回家。
乔朵朵跟他身后，一进门就悄悄冲我打了个手势，k，然后进了自己房间。
我跟我爸继续坐客厅里僵持。
我妈下班回来，进门看到我和我爸如同两尊佛像似地坐沙上，叹了口气，拎着菜走进厨房。
没过几分钟，门铃突然响了。
我思维有点停顿，人都已经回来了，会是谁大中午上我家来？
凌霄？乔朵朵应该已经告诉过他，不要到我家来，他应该不会这么冲动，那会是谁？
我爸没动，似乎还沉思。
我只得站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时候，我愣住了。
47、第四十五章 我们谈谈
“你们……这唱哪出？”我相当惊讶地看着门外站着徐笑天和陶然。
“探监哪。”徐笑天乐了，压低声音说。
我心想这乔朵朵是不是报错信了？还是我给他电话号码不是凌霄？难不成我给是徐少电话？
我正这思绪翻腾呢，我爸走过来了，问：“谁啊？”
“叔叔好，我们是乔杨同学。”陶然很有礼貌地笑着冲我爸说。
“哦，好好，进来吧，进来吧，”我爸估计一下也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别换鞋了。”
陶然冲我挤挤眼睛，一侧身从我身边进了屋。
“这是来同学了呀，欢迎啊，正好，我们家吃午饭吧。”我妈从厨房出来，一看这架式也有点迷茫。
“不用了，阿姨我们吃过了，”徐笑天说，从陶然包里掏出一叠纸冲我妈晃了晃，“我们系毕业生欢送会乔杨负责部分有些还得讨论一下，打他电话打不通，又比较急，所以我们就直接过来了。”
“什……”我愣了，毕业生欢送会？这也太扯了吧，我真他妈服了。
“乔杨，活动场地有点还要跟你确认一下，还有……”陶然装模作样地抬头看了看我家钟，“哟，你先别吃饭了，先弄清这个吧，我们下午还得回去报给系里。”
“那你晚点吃吧，跟同学先聊会。”我爸被蒙住了，似乎因为把我关起来而影响了我们系重要活动而有些不好意思。
我把他俩拽进我屋里，关上门。
“这怎么个意思？”我问。
“赶紧给大爷磕个头，”徐笑天从兜里摸出个手机递给我，“我这都成地下工作者了。”
“哪来？”我接过手机，明显是个手机。
“凌霄拿来。”
“凌霄？他找你了？”我很惊讶，我真没想到凌霄会去找徐笑天，我几种猜测里包括了他让乔朵朵给我传话，冲到我家之类，绝没想到会有现这样场面。
“啊，找了，还好今天威哥上线了，他管威哥要号码，要不还不定你要与世隔绝多久，”徐笑天看看关着房门，“卡什么都已经弄好了，你直接用就行了。”
我觉得我此时如果不热泪盈眶一下，简直就太对不起徐笑天和陶然了，我揉了揉鼻子：“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你别抒情了，你抓紧想办法吧，和你爸好好谈谈。”陶然打断我。
其实我现面对着陶然，有点不好意思，没多久之前我还很愤怒地对她表示过我跟凌霄之间很清白，今天却需要她来搭救我。
“你……怎么也一块来了。”我没忍住，还是问了一下。
“要不怎么办，让笑天一个人来？那也太让人怀疑了啊。”陶然白我一眼，对我智商表示不屑。
“行了，我们走了，你跟凌霄联系一下看怎么处理，”徐笑天拍拍我，把手上那份所谓毕业生欢送会策划书递给我，“这个你拿着吧。”
陶然打开房门往外走，还不忘了装一下：“那这份你拿着吧，我们回去改改再打一份就行了。”
“好。”我绷着脸，一脸严肃地看着手上东西，居然真是一份欢送会策划书，他俩这工作做得也太到位了，我再次感动了。
送走他俩之后，我装着若无其事样子，把策划书随手扔到沙上，坐到桌边吃饭。乔朵朵看了我一眼，我举起筷子，比了个V。
吃饭过程中，我爸始终没有看过我一眼，也没有说话，看他今天一天状态，我总觉得他是似乎是打定主意，不肯给机会让我跟他认真谈了。
“要不，还是让乔杨回学校去吧，这要是再耽误了上课怎么办，马上考试了。”我妈开口打破沉默，跟我爸商量。
我爸没出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站起身进了书房，门一关，留下桌上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爸真是……”乔朵朵拿着筷子往碗里一下一下地戳着。
“你就不要管这个事了，吃。”我妈打断她。
一顿饭谁也没吃好，乔朵朵胡乱扒拉了几下就回房间去了，留下我和我妈桌子边愣。
“你是打定主意不肯放弃了是吧？”我妈问我。
“这个怎么放弃？”我闷闷，就算我跟凌霄断了关系，也不能保证我下次不会再喜欢上另一个男人。
“你爸好像也不肯妥协呢。”我妈叹气，站起身收拾碗筷。
我到房间，从枕头下摸出那个手机，拨通了凌霄电话。
“乔杨？你怎么样？”凌霄劈头就问，好像有点上火，声音哑。
“没事，就是出不了屋。”我倒床上。
“要不我过去一趟吧？”
“过几天再说吧，我还是想先和我爸谈谈。”
“你打算怎么谈。”
“不知道，我爸现拒绝跟我谈。”
“我要疯了。”
“毛，我都还没疯呢，怎么着也得我先疯，你垫后吧。”
“我是担心你被你爸打死。”
“他还没动我，现就打死了我手机，”我提醒他，“你千万别一冲动上我家来，你得给我时间去处理。”
我反复叮嘱了他几遍，挂上电话。
三天，我给自己订了个目标，三天之内我要跟我爸好好谈一次。
但是一直到晚饭时间，我爸都书房里没出来过。没有喝茶，也没有上厕所，似乎并不担心我会趁这机会逃遁了。我有点担心，过去敲了一下门。我爸声音听起来中气很足：“干什么！”
“我能不能进去？”
“我现没什么可跟你说。”
“那你什么时候能跟我有说？”
我爸不再回答，于是我败退下来。
饭菜都上桌之后，他才从书房里走出来，我假装拿东西，从书房门口经过，闻了一下，我爸泡里面一下午，居然没有抽烟。
吃完饭，乔朵朵去洗碗，我和我爸我妈坐客厅看闻联播。三个人都死盯着电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全家如此全神惯注地关注过这个节目。乔朵朵洗完碗客厅只站了三秒钟，就放弃了，直接转身回了房。
“爸……”我再次开口。
“你还是要跟个男人谈恋爱吗？”他直接打断我，问。
“我们能单独谈吗？”我想如果没有我妈场，也许我们都会自些。
“不用。”
我妈刚要站起来回避，我爸就干脆利落地否决了我提议。
“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好好谈一次吗？”我有点急了。
“不管怎么谈，我也接受不了。”
“那你就打算这么关我一辈子么？如果这是个问题，你就不打算解决一下吗？”我习惯性地伸手到口袋里摸烟，想起来这是家里，又停下，真他妈憋得难受。
“这不是我要解决问题，这是你要去解决问题！”我爸态度很强硬地丢过来一句话。
“可对于我来说这不是问题，没有什么需要解决。”我咬咬牙。
“你说什么？”我爸终于肯转过头面对着我了，他盯着我。
“你这会让我找个姑娘去谈恋爱，对于我来说才会是个需要解决问题。”我有点底气不足，但还是迎着我爸目光说了这么一句。
我想我这句话会不会彻底把我爸给惹毛了，因为我爸突然不说话了，只是死死地盯着我。我又放缓语气，补充了一句：“我意思是，我希望你能听听我是怎么想，我也不想惹你们生气……”
我是低着头说出这话，所以当我听到我妈出惊呼抬起头时，只看到我爸高移动身影，等我聚焦完毕看清我爸行动时，眼前就只有我爸总拿手上紫砂壶了。
我先是听到如同敲大鼓般有力一声“嘭”，震得我全身麻，然后眼前一黑，接着是我妈叫声，乔朵朵哭声……我觉得很困，于是我大概就闭上眼睛睡了。
我睡梦中整理了一下这事头绪，我想我确是把我爸惹急了，他拿着他心爱紫砂壶我脑袋上砸了一下，力道很足，我很配合地就那么晕了过去。
看来凌霄担心我爸揍我是有原因，原来我这么不扛揍。
我觉得我应该没晕多长时间就醒了，我现醒着，但我不敢睁开眼睛，好像也睁不开，脑袋涨，眼皮挺沉。
我医院，我闻到了消毒水味道，我惊讶了，我居然被一个脆弱紫砂壶砸进了医院？这叫什么事？
但是周围挺安静，没什么声音，与我睡着之前吵闹形成强烈对比。我挣扎着睁眼，让我吃惊是一片重影当中我看到一大堆人。
我赶紧眨眨眼睛，把重影归置了一下。
“妈……”我操，我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微弱。
“哎，没事了没事了，醒了。”我妈弯下腰来摸摸我脸，眼泪下来了。
我像个大难不死危重病人重获生一般，挨个扫了一遍病房里人，我爸沉着脸站着，脸上很严肃，但还是透着心疼，这让我很是内疚，然后是站床角乔朵朵，眼睛又红又肿，这回轮到我心疼了，怎么哭成这样。
还有人，靠近病房门口墙边站着。
我心一阵狂跳，感觉像是又要晕过去了，我拼命地动了动，撑起身体，看着他，骂了一句：“操|你大爷，你怎么来了？”
“都这样了我都还不能来么？”凌霄抱着胳膊冲我笑了笑。
我没说话，躺下，头还有点晕。我突然现，我要早点让凌霄过来就好了，我现很踏实，一直没着没落心一下子坐实了。
“爸，这是凌霄。”我说。
“你妹已经介绍过了。”我爸没什么表情地回答。
“叔叔，我想跟你谈谈，”凌霄看着我爸，“你先打我一顿再谈也行，谈完了再打也行，或者边谈边打都行。”
48、第四十六章 我不管了
“你谈个鸡毛！”我刚躺下，凌霄这句话又把我炸起来了，我撑起身子就骂，“你他妈知道个屁你就谈。”
我很想说你以为跟我爸拽几句，他就通了？他不抽死你我就跟我妈姓。
“去外边吧。”我爸看了我一眼，对凌霄说。
“好。”凌霄转身出了病房，我爸跟后面也出去了。
“完了。”我倒回床上，一会我隔壁这张床就得让凌霄躺。
“让他跟你爸说去吧，”我妈给我拉好被子，“你谈如果行不通，他试试吧。”
“妈……”我看着她，“你现是什么意见……”
“接受不了，但也没办法啊，让你找个女朋友不现实啊。”我妈叹了口气。
我躺病床上，闭上眼，太对不起我爸我妈了，我想。乔朵朵走到我头边，我听到她拿了张凳子，我睁开眼，看到她坐床边。
“别跟守危重病人似，我已经没事了，现躺这只是为了交了钱不亏本。”
“哥我真没想到呢。”乔朵朵很小声地说，把徐笑天送来那个手机放到我枕边。
“啊，我也是。”
“我还一直想我嫂子会是什么样呢。”
“那什么……你去给我倒杯水。”
我有点心神不宁，我爸跟凌霄出去说谈谈，已经两个小时了，还没个影，就算把凌霄打了，这会也得回医院来包扎一下吧。再不回来，医院探视时间都该过了。
我妈一直坐旁边床上愣，也不知道想什么。乔朵朵一直短信聊Q，病房里除了护士进来过一次检查了一下我有没有烧，就再没来过人，除了乔朵朵手机时不时嘀嘀嘀叫一声，安静得难受。
“朵朵，你去找找你爸，看他们哪呢。”我妈终于也坐不住了。
“好。”乔朵朵估计早就等着这句话了，我妈一开口，她马上收拾了手机往外走。
徐笑天过来一条短信，什么情况？
有突破，不知道展方向。我给他回过去，没提我爸紫砂壶碎了事，我怕徐笑天担心。
挺住喽。他说。
必须□。我说。
乔朵朵出去转了十几分钟回来了，看样子是没找到人。
“医院上上下下都转遍了呀，不知道他们哪里，我就差男厕所没找了。”乔朵朵很失望地说。
“可能出去了吧，算了，一会给你爸打个电话问问看。”我妈说。
我拿过手机，给凌霄短信，我准备好一通话，比如让他别跟我爸硬抬什么，但这换手机很不配合，输入法很神奇，所以后我精简成三个字：结束。
凌霄回复很过来了，我一看，惊了。
喝酒。
这叫什么事！不是谈话么，怎么还能喝上酒了！我有点头大，赶紧直接拨过电话去。
“乔杨？”凌霄那边听着确不是网吧，还有音乐。
“我说你他妈跟我爸谈到哪去了？怎么还喝上了！”我有点急。
“就医院边上，这有个酒吧，一会就完事了。”他不急不慢地解释。
“情况怎么样？”
“晚点说。”
还跟我卖关子，我有点悲愤地挂上电话，我爸砸破了我头，居然没有打凌霄，还跟他喝酒！
我妈听说这个消息也有点愣，愣了一会，说：“我跟朵朵先回去，你休息吧，医生说观察一晚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我现就能出院。”我坐起来，都走了我不得憋到明天才知道消息了。
“现没人给你办出院手续啦，早下班了。”乔朵朵笑着说。
我妈跟乔朵朵走了之后，我就很无聊了，脑袋上伤据说缝了几针，现还有点闷闷疼。我还择席，换了地方就睡不踏实，这会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烙饼。
凌霄终于打电话来了。
“休息了吗？不知道住院部还让进不让了。”
“进毛，早不让进了，”我坐起来，“我爸呢？”
“我送你爸回去，放心吧，只是喝酒，又不是拼酒，没喝多，”凌霄笑笑，“主要是干站着聊太难受了。”
“都聊什么了，什么情况？”
“不怎么样，你爸态度很坚决，不过以后应该不会管你这个事了。”凌霄说话声音听起来挺疲惫。
“怎么就会不管了？到底怎么说？”我就不明白了。
“别问了，累死了，你休息吧，我明天一早过去看你。”
“明天我出院了，你还想我一直住这啊。”
“我接你出院。”
“操，跟我玩悬念。”我有点不爽。
“乔杨啊，估计你找一百个姑娘，也没谁能比我对你好了。”
“吹吧你就。”
于是我一整夜没睡踏实，就睁着眼等天亮。凌霄究竟跟我爸说了什么，他不肯说，我也不好追问，我爸估计也不会告诉我什么。凌霄说我爸不会管这个事了，是指什么程度上不管，我没弄明白，但至少这是个开端，虽然我拿不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医院早上开始探视时间是七点半。七点三十五分凌霄出现医房里。
“这么早，不让老子多睡会！”我躺床上抱怨。
“估计你睡不着，早点过来陪你。”凌霄走到床边，弯下腰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闻到了凌霄身上熟悉味道，其实跟他不能见面没两天，但这味道却让我很怀念，我伸手勾了一下他脖子，吻到他唇上。凌霄顿了一下，伏□来，抱紧我。
走廊上不时传过来脚步声让我有点不踏实，亲了两下，我推开他：
“应该可以办出院了。”
“我去办。”凌霄拍拍我脸，转身出去了。
我病房里转了两圈，没什么好收拾，我连衣服都没换，昨天就是整个睡，除了一个手机，没有东西需要收拾了。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自己回家，不用来医院了。
我晃晃脑袋，好像没有什么不妥。早上医生来查房时候拿了只笔我眼前来回移动，问我能看清不，就好像我被砸这一样会失明，然后告诉我没什么问题了。
“走吧。”凌霄进来，拿着几张单子。
到家时候我妈和乔朵朵都已经出门了，只有我爸坐客厅里愣，门都没关，我直接推开了。
看到我进来，我爸动了动，问了我一句：“头感觉怎么样。”
“一点事也没有，”我拿手脑袋上拍了两下，差点没疼得喊出来，“医生说完全没问题了。”
“你回学校去吧。”我爸把钥匙扔到桌上，站起来，打算进书房。
“爸……”我叫住他，不知道是该问问昨天谈情况，还是该直接说对不起或者是谢谢。
“别说了，没什么好说了，”我爸背对着我，“这事我不管，但以后你要有什么承受不住，也别和家里人说。”
“……对不起。”
“回学校吧。”
我爸进了书房，把门关上，留下我一个人站客厅里呆。过了好一阵，我才确定了，我爸跟我妈一样，都不能接受这事，但却都决定不管了。
我拿过钥匙，眼角有点湿润，觉得到后，还是狠狠地伤了我爸我妈一把。
我家呆不住，管我爸始终闷书房里，我还是觉得无法面对他，所以没呆一会就决定马上回学校。
路上我给徐笑天打了个电话，我说我现回学校。
“解决了？这么！”徐笑天有点吃惊。
“算是解决了吧，也就这样了，”我说，“我先提醒你一下，一会见到我不要大惊小怪。”
“你换造型了？”
“啊，总之是有点奇怪。”我摸摸头上缠着纱布。
“你回来了我看了再决定要不要大惊小怪。”
虽然我已经提醒过徐笑天，但当我站宿舍门口时候，他嘴还是张得老大，半天没合上。
“操，至于么，看够了没。”
“这怎么个意思啊？你爸拍？”徐笑天从床上跳下来，鞋也没穿蹦到我面前，捧着我脑袋来回看。
“小声点！”我压低声音，威哥和陈志远还睡，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解释我脑袋问题。
“你爸真不手软啊……”徐笑天很感慨地看着我小声说。
“不严重，就是包得吓人。”
“事解决了？”
“没完全解决，好像也没法彻底解决，就是说不管了。”
“慢慢来，这事肯定不是几天能解决。”徐笑天拍拍我。
我正想说我就怕一辈子就这样了，突然听到一声暴喝：
“我靠，乔杨你脑袋让谁拍啊！”
安静宿舍里冷不丁出这么个动静，吓得我差点跪地上，脑袋一乍一乍地疼。我看着威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正坐床边瞪着我。
“摔了一跤磕到桌子上了。”我胡乱编了个瞎话。
“怎么包成这样，是不是缝针了啊。”
“没事，就随便缝了几针，过两天就能拆线了。”
我坐椅子上，接受着威哥和陈志远细心研究和盘问。好一会之后，威哥做出总结性言：“你得多运动了，你桩子越来越不稳了！”
“嗯，知道了。”我低着头虚心接受教育。
等到他们对我脑袋完全失去兴趣之后，我躺到床上，给凌霄了条短信，我回学校了。
凌霄电话很打了过来：“今天有课吗？”
“干嘛？”
“你说干嘛，你不想见我吗？”
“约会啊？”我小声说。
“你也会说这个话啊，”凌霄乐了，“晚点一块吃饭吧，叫上徐笑天和陶然。”
“徐少，”我伸腿踢了踢正开机准备上线徐笑天，“一块去吃饭，叫上陶然。”
“行啊，感谢恩人么？”徐笑天笑笑。
“徐少。”
“嗯？”
“谢谢，真。不光是为这个事。”
“我能为你做也就这些了。”
“足够了。”
49、第四十七章 件人杜心宇
其实吃饭事，我挺想叫上威哥和志远。他俩很久没有改善过伙食了，志远煞白小脸都成绿了，威哥艺术家气质越浓厚，据说为了抗议饭堂伙食越来越差，他连胡子都不刮了。
但是我还是狠心了一把，这顿饭，没法叫他们。自打上回被威哥床上捉了我跟徐笑天现形之后，他就一直认为我俩有一腿，如果再让他看到凌霄和陶然，我是不是该给他解释陶然是凌霄女朋友？
所以我只能和徐笑天单独出去，威哥看来，我俩这是出去约会了，志远看来我俩这就是出去了。挺好。
陶然门口站着等我们，这让我回忆起上回我跟陶然这如同地下党接头一幕，我想起来我忘了问她那前暗恋对象走了没。
“你被释放了？”陶然看到我就笑。
“嗯，你俩搭救有功啊。”
“这是被谁刑讯逼供了呀？”她笑着想往我脑袋上拍。
“别！这动一下十指连心！”我赶紧躲，这伤拍一下绝对还是很疼。
徐笑天看着我愣了半天，叹了口气：“十指连心都出来了，你爸这下还真是没手软，打得你手指头都长脑袋上了。”
“擦！”
陶然笑盈盈地搂着徐笑天胳膊，我有点惊讶，徐笑天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进步，能够让陶然这样搂着还不带僵硬，还能跟我犯贫。我想起陶然说过话，“我是不会放手”，看来她确是没放手，关键是徐笑天好像也没挣脱。
凌霄车停我们身旁，他车里打着电话，冲我们招招手示意上车。
“我知道了，我自己事自己会处理。”凌霄挂了电话，冲我们笑笑。
“嗨，帅哥。”陶然笑着坐上车。
“嗨，美女。”
“宰你一顿没关系吧，”徐笑天后面说，“我这一星期都没什么油水了，眼睛都紫了。”
“没问题，这次你们帮了大忙，必须宰。”
“嗯，加上你刚还调戏了我女朋友。”徐笑天一脸严肃地补充。
“说什么呢！”陶然推了徐笑天一下，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居然脸红了。
“啊，再也不敢了。”凌霄笑笑，扫了我一眼，我回瞪了他一眼，表示我不知道后面那俩人什么时候成了亲密情侣了。
凌霄让陶然挑宰他地方时，我就觉得可能我手指头要疼了，果然，她挑西餐。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小姑娘都爱用吃西餐方式来装B。
“咱不能吃点别吗，比如……”我想说比如川菜湘菜什么，八大菜系让你全挑个遍也比吃西餐强啊。
“没比如，今天就想吃这个，不想拿筷子。”陶然拍拍手，打断我。
点餐时候服务生问我要什么，我挺想说要红烧肉，后来又想说要筷子，后我磨叽了半天，说：“给我zlngnet推荐一份不带骨头。”
“鳕鱼吧。”凌霄帮我拿了主意。
过了一会服务生拿了四个杯子来，准备倒酒，我迅地捂住杯口：“这个不要倒！给我杯牛奶。”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牛奶……”
“红茶，红茶也没就白水。”我说。
“乔公子你不是吧，这么煞风景，喝两口应景嘛。”陶然对于我反应有点不能理解。
“他那个酒量啊……”徐笑天笑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怎么着，你有意见？”我让他看得有点心虚，但还是坚持捂着杯子不松手，再看一眼凌霄，他正托着腮冲我乐。
“老子从现起滴酒不沾。”我补充。
这顿饭吃得还算圆满，陶然心满意足地靠椅子上问我：“乔杨，你家里已经没事了吧，这周回家吗？”
“不知道。”我活动活动手指头，老实回答。我是真没想好这周末要不要回家，我爸早上让我回学校时候那语气，就像是叫我以后都不要回家了。
“撑着吧，过段就好了，工作是一步一步做。”徐笑天像是做会议报告。
“我们支持你。”陶然说。
“哎。”我叹口气，这事弄得跟干革命似。
“凌霄你家没事吗？”徐笑天点了根烟，问他。
“我家啊，”凌霄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我家已经没人管这事了。”
这句话说得有点无奈，几个人一下都沉默了，像是都进入思考状态，玩叉子玩叉子，撕纸撕纸，抽烟抽烟，转棒棒糖转棒棒糖。
凌霄转了一会棒棒糖，大概是觉得气氛有点压抑，又说了一句：
“其实我家一直没怎么管我，我是那种从小霸道惯了，时间长了大家都懒得理我了。”
我想起了他妈那个凌厉眼神，以及他手上伤。一时间无语了。
“只要你俩都挺着，总会过去！”陶然把撕成一堆纸巾揉了揉团成一团，很有气势地总结了一句，末了还桌子上拍了一掌以加强语气。
“这个开头还算不赖，胜利就不远处，坚|挺就是胜利！”徐笑天说完这话，自己先乐了。
“操，这么励志话真他妈不适合你说啊。”我忍着笑。
吃完饭之后，徐笑天陪陶然去逛街，车上就剩了我和凌霄。
“你真是没人管吗。”我把椅背放倒，半靠半躺着。
“干嘛说这个。”凌霄伸过手来我肩上捏着。
“就问问，你跟我都没句实话吗？”
“也真是差不多，吵啊闹早都进行过了，现就是我不提，就没人管。”
“那你手上伤怎么弄。”
“这个啊，”凌霄看看手，纱布已经拆掉了，留了条没好利索疤，“这不是我又提了一次么。”
我心里动了动：“提杜心宇么？”
“我说，”凌霄皱了皱眉，摸摸我脑袋，“你是不是真让你爸一茶壶给砸傻了？”
“我就膈应他。”
“膈应你还老提他，你不是找膈应吗。”
“他还没走呢吧，他不走我就一直膈应。”
“我都不知道他走没走，”凌霄突然起身，一条腿跪到驾驶座上，手撑我头边，“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就是有点不踏实，”我拍拍他脸，一本正经地说了句，“要不，你去把他杀了吧。”
“成，这就去。”凌霄想也没想就回答。
“傻B。”
“你亲手打造傻B啊。”凌霄低下头来吻住我。
“我操，大庭广众，你他妈注意点素质。”我推开他。
“车里也算大庭广众？”凌霄松开我坐回去。
“算，过三个人就算，”我抹抹嘴，“下次别吃一半糖亲我，一嘴柠檬味儿。”
“你不喜欢柠檬味？”
“你也不腻，天天柠檬味，你好歹也换个草莓啊薄荷什么啊。”
“草莓吧，下次先吃个草莓味再……”
“滚蛋。”
我挺喜欢现这感觉，跟凌霄逗一会骂一会，暂时不用想我家里进行到一半革命斗争。
“对了，想起个事。”凌霄突然开门下车，走到车后面，拿了个盒子递给我。
“这什么？”
“给你爸弄了个紫砂壶。”
“嗯？你买这个干蛋啊，送我爸？你也想挨一下是怎么着。”我打开盒子，挺漂亮个壶，我不会看，只知道样子比我爸砸我脑袋上那个要好看。
“你拿着吧，没让你现给他，你找个合适机会吧。”
“你动作也太了，你是不是知道我爸要砸我，提前就预备了啊。”这才一天功夫，凌霄就弄来个壶，我都怀疑他每天上不上课。
“有个朋友开了个店啊，上他那拿。”
“贵么？”我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打听一下价格。
“不知道，我也没给钱……”
“我操，你这是恶霸行径啊。”
这壶要搁平时，我爸绝对会欢天喜地，他就好这个，自打我妈家开展禁烟运动之后，我爸就全身心投入到茶与茶壶事业当中了，以前买烟钱都攒着弄茶叶和壶了。
可这会我要真把这壶拿回去，他还真就有可能我脑袋上砸第二次。我不知道凌霄究竟是怎么跟我爸谈，总之我爸现说是不管了，但态度还是不容乐观。
“等我脑袋拆线了再拿回去吧。”我想了想。
“你非得说是我拿吗，你说你送不就结了。”
“那找死了，我哪来钱买这玩意。”
“哎——”凌霄很无奈，“那就他生日，父亲节，儿童节，建军节，建党，教师节，国庆……总能有机会吧。”
凌霄这么一说，我又觉得对不起我爸了，他生日，就是下个月，我居然完全没想起来。
“生日吧。”
我跟凌霄开着车东转西转无所事事地转悠了一下午，居然没觉得无聊，这很神奇，也坚定了我必须坚|挺地革命下去，跟这个能让我坐着呆也不会觉得闷人一起。
“送你回学校吧。”
“嗯。”
车开到我们学校时候，凌霄手机响了一声，又断掉了，接着短信声响了一次。
“帮我看看。”这会路上车多，凌霄抬抬手，手机他口袋里。
我拿出他手机，翻开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我觉得我看到这条信息应该是血往脑袋上冲才对，但是没有，我血没往上冲，感觉是没血了，全身凉。
我一动不动地拿着手机，愣愣地看着屏幕。
“谁啊？”凌霄问我。
我好半天才抬头看着他，把手机举到他眼前。
信件杜心宇。
重开始。
5、第四十八章 劈腿？
我如果不是上辈子欠了凌霄钱没还，就是有可能欠了杜心宇。
我举着手机看着凌霄，我觉得这事不应该冲凌霄火，可现我眼前只有他一个人，我很想把手机拍到他脸上。
“之前我们没联系过，就那天吃完饭以后一直没联系过。”凌霄皱了皱眉，车慢下来，后面车一个劲鸣笛。
“一会说，开。”我把手机扔到他腿上，眼睛直视前方，手有点哆嗦，不知道是气还是气还是气。
“我删掉吧，就当没看到。”
“扯蛋，明明看到了。”
凌霄没出声，有点愣，这状态我有点紧张：“你好好开车，我又没怪你什么，你别一会撞了，现一堆事没处理明白，我还不想跟你殉情呢。”
凌霄还是沉默，眉头轻轻拧着，不知道想什么。一直开到学校门口，他都没再开口，也没看我一眼。车西门停下了，我手摸到车门上，想了想，又收了回来：
“送我到宿舍吧。”
他愣了一下，终于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没理他，淡定地盯着雨刮器。车被动了，往学校里开。
“怎么走？我没去过你宿舍。”
“直走到头左转，然后右转开到头。”
车我们宿舍门口停下，我本来让他开到宿舍来是因为觉得还有不少话要说，但一路上却一句也没说出来，现到地方了，我也没想好我究竟想说什么。
我手再次摸到车门上，没开车门，就只是摸着，摸了半天，觉得真皮手感还挺不错，然后我转过头，终于想起来我要说什么了。
“凌霄，给你三天时间，把这事给我处理利索了，你要让我脑袋上这下白挨了，我就上你家浇汽油烧房子，老子说得出做得到，我舅加油站上班。”
说完这话，也没等凌霄回答，我就开门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冲进宿舍楼，学校广播站这会放《蹩脚爱情》，喇叭就挂宿舍门口，冲着我怒吼——这该死蹩脚爱情！不像我们想像那样！
我操，真他妈应景！
我一踹开宿舍门，声音挺大，气场挺强，屋里三个人给我惊得全都蹦了起来。
“我操，你想吓死谁啊，我以为老包杀过来了呢……”徐笑天捂着胸口倒我床上，“这是怎么个意思啊？”
“你们又干什么了，要防着老包？”我一脚再把门踹上。
“哎哟我操|你大爷了乔杨，你犯什么毛病了啊！”威哥让这声惊得烟掉地上了，冲我一声暴喝。
“都他妈别跟我说话，谁惹我揍谁，真揍，绝不手软，”我趴到徐笑天边上，用胳膊肘杵他，“上你自己铺去。”
“这是怎么了？中午不还好好吗？”徐笑天小声问我，坐起来。
“操蛋玩意！”我脸扣枕头上骂了一句，真操蛋，真他妈憋屈，这杜心宇怎么就能这么嚣张跋扈？我真忍到头了，头上伤又开始一乍一乍地疼，我都能感觉到缝了针地方一下下扯着，我现就是座他妈即将喷火山，给我点理由我就能喷他个天昏地暗。
“谁？”徐笑天又躺下来，拍拍我背。
“杜心宇。”我闷枕头里回答。
“这是哪路神仙啊？给你气成这样？”徐笑天压低声音。
“不是给你说过吗，凌霄……那什么……前边那个什么……”我说得有点喘不上气，不知道是不是给枕头憋。
“那人不是过去式吗？”
“人准备成为现进行时。”
“你搞不定？”
我把脸从枕头上拿开，侧过来看着徐笑天：“这事归老子搞定吗？这是他事，他必须自己处理干净喽！”
“你也不能完全撒手不管啊，你这会得边拽着边抽着，你不能光往外推……”
“我往外推了？”我打断他，“我抽他时候没拽着？”
“您觉着呢？”
我觉着？我觉着我就是他妈想找个机会揍杜心宇，别我没觉出什么来。我其实明白徐笑天意思，我不能让凌霄一个人站前面，我转身就走。我得不动声色地支撑着他，你不是一个人，是这意思吧。
可我真犹豫，不是我狠心，凌霄对杜心宇那份心，到底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凌霄不愿意我提杜心宇，不光是怕我膈应，是他自己也不敢多提。我就是想撒了手，我就是想看看只有他一个人，他往哪边去。
“我是真觉着我要不拽他一下，他就过去了。”
“宝贝，我跟你说个真理，”徐笑天凑到我耳朵边说，“感情这东西不要去试探，没任何意义，别给他离开你机会，你这都不明白吗。”
我把脸埋回枕头里，不作声。
“去不去通宵啊通宵啊……”威哥坐我机子前面一连串地问。
“要去你们去吧，我这脑袋出门太招眼了，一会老包看到以为咱又干什么了。”我挥挥手，我这两天都没睡好觉，现就想睡一会。
“我也不去了，我腿都断成八截了，姑奶奶太他妈能逛了，”徐笑天躺到我身边，一边捶腿一边哀叹，“我连爬到上铺力气都没有了。”
“滚蛋。”我骂。
“你俩不玩那正好，我们也不用出去了。”威哥手脚利索地把宿舍两台机子打开，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两个他手下饱经苍桑伙计以蜗牛度吭吭唧唧地爬行。
“还省钱了……”陈志远悄无声息地坐到电脑前，幽幽地说了一句。
“靠，你是不是嗑粉了，脸怎么这个色，”徐笑天伸手陈志远脸上弹了一下，“明天哥带你改善一下生活去。”
“你们说，饭堂菜里搁油，是不是从大厨身上榨，怎么那么舍不得放呢，肉也是……”陈志远盯着屏幕，继续幽幽地说，手上却很麻利，点开游戏，输帐号密码，密保卡号，一气呵成。
“乔杨给我七度号密码，我开去做保镖。”威哥说。凌霄现也很少上号，那号现是我们宿舍公用陪练号。
“密码是我生日啊，你记我生日就这么难记么？”我有点不爽，次次上号都问一次。
“记不住，记住了不得给你送礼物么。”
“擦！”
“他生日暑假了，你怕个毛。”徐笑天躺我边上乐。
我手一直插裤兜里摸着手机，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要联系一下凌霄，告诉他我刚威胁要烧他家房子是因为我乎他，其实我不知道他家房子哪。
凌霄一直沉默表情让我挺不好受，就好像我有多残忍似。但我不得不承认，比起凌霄说他喜欢我，他遭罪表情能让我感觉到他对我意。这让我很不好意思，难道我有那什么潜质？
我还是掏出了手机，徐笑天趴我边上睡着了之后。威哥和志远绿着脸电脑前正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敌我不分。我拿着手机给凌霄了条短信，我说我一直很害怕失去你。
我也害怕。凌霄回复。
我鼻子有点酸，脑袋有点涨。
我拿着手机有点感天动地意思。
他也害怕，我们都害怕。
告诉杜心宇，老子不会放手。我说。
“他跟我约明天晚上见面，我要去见他吗？”凌霄短信一向得很慢，干脆把电话打了过来。
“是后一次吗。”
“嗯。”
“去吧。”
我坐起来，饿了。
“去吃饭吗？”我问。
“这都几点了，还吃个毛！”威哥杀得正欢，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已经饿过了。”志远说。
“你们成这德性不能怪饭堂大师傅割肉不给力啊……”徐笑天像说梦话似地冒出来一句，“我饿了……”
“去吃饭，”我果断地决定，手空中砍了一下，“我请客。”
杀得热火朝天那俩人突然就停了下了，威哥把鼠标一扔，也很果断地对陈志远说了句：“去吃饭，不杀了。”
“这杀到一半啊。”
“死出来。”
二人操作着自己号一次次冲向二郎神，用小刀戳一下，再戳一下，然后二郎神一怒之下拍死了他俩。但七度号却没那么容易死，折腾了半天还是半血。
“我操，你怎么不早说请客呢，你要早说，七度这号我都不上装备了！”
“关机，”徐笑天撑起身子，“直接关机，没准回来时候还没死。”
我们宿舍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四个人一块行动了，当然一块去改善生活就是很长时间以前事了。所以当现我们四个人走美食街上时，感觉非常美好。
我不是非得请客，我只是不想一个呆着瞎想。
我需要一个热闹嘈杂环境，几个七嘴八舌朋友，这样我可以暂时忘记需要我去思考那些个乱七八糟破事。
我妈给我了条短信，有什么事要跟妈说。
鼻子又有点酸。
我抬起头看着天，不敢眨眼。
“大盘鸡！”威哥前面走，看到大盘鸡招牌，回过头冲我嚷，脸上写满期待，大盘鸡是威哥他老家菜，每次提到，都会热泪盈眶。
“大盘鸡！”我手一挥。
这就是上回徐笑天当街被陶然捉住那家店，我们进去，挑了张靠窗桌子，跟那天同一个位子，街上走来走去姑娘都收眼底。
哪怕是这样情况下，我现我爱看，还是姑娘，这让我感觉很安慰。
“我跟你们说，这家店还是不正宗，”威哥大约是闻到了大盘鸡味，开始兴奋，“正宗得那么做，就是……陶然？”
我们几个全都愣了一下，抬眼顺着威哥目光看出去，就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陶然正从车上下来。
“你逛一半街自己回来？”我问徐笑天。
“没，送她回了宿舍我才走。”
其实陶然自己又跑出去然后再打车回来，原则上说，是没有什么问题。但问题于，第一，陶然下车时候皱着眉，第二，她下车之后，我们看到车里还有个人，一个男人。
51、第四十九章
这个场面让我们有点尴尬，我们毫无心理准备情况下，看到刚被徐笑天送回宿舍陶然，我们眼前，跟另一个男人坐着出租车再次回到学校。
尴尬是，徐笑天看上去也是毫无心理准备。
陶然皱着眉下车之后，转身跟车里男人说了句什么，准备关车门。那男人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她，很急切地说着什么。
因为他靠近了车门，我一下看清了他脸。
“擦，这不是……”我愣了。
徐笑天转过头看我，我张着嘴半天才把后半句说出来，这就是那天陶然去接人，前暗恋对象。
“啊。”徐笑天很平静地回答。
“这怎么个意思？陶然劈腿？”威哥暴燥了，“这是红果果背叛啊。”
“别他妈瞎说，”我瞅了一眼徐笑天，冲威哥说，“什么情况都没弄明白就红果果了？”
这应该不是背叛，不红果果，因为陶然很甩开了那人手，把车门摔上转身就走。
“要不要叫她？”志远问了句。
“不要，你傻B吗？”徐笑天点上烟，抽了一口。
没等他把烟吐出来，车里那男人已经开了车门跟了下来。他几步追上陶然，一把抓住陶然胳膊，往车那边拽。
“妈B。”徐笑天突然骂了一句，把烟往地上一扔，站了起来。
“徐少……”我赶紧跟着站起来，没等我说冷静，徐笑天已经一脚踹开了椅子冲出去了。
“放开。”徐笑天伸手抓住那男人胳膊。
我们几个跟着冲出来，陶然显然被吓到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
“你他妈松手！”威哥指了指那人抓着陶然手，脸上胡子茬让他平添了几分恶狠狠。
那人大约是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场面，愣了一下，松开了陶然。徐笑天顺手把他往后一推：“擦！”
“笑天，我们走吧。”陶然拉住准备往那人身边走过去徐笑天，拽着他就要走。
陶然急切想拉走徐笑天态度让我有点不爽，徐笑天看了陶然一眼，没有多说，跟着她就要走。
“你就是徐笑天吧，”那人身后突然开口，“幸会，我叫杨光。”
这人态度让我们有点傻，他甚至冲徐笑天伸出了手，看起来就像是初次见面友好场面。
徐笑天没动，脸上表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杨光你走吧！”陶然看上去很着急。
“你不想问问我这是什么意思吗？”杨光没有看陶然，一直盯着徐笑天脸。
“不想，”徐笑天很干脆地回答，扶着陶然肩就走，“你走吧，别让我后悔这会没揍你。”
杨光还想说什么，威哥很暴燥地打断他：“妈B，听不懂人话吗？让你走你就走，别他妈让我们几个全都后悔这会没揍你！”
我们几个转身都准备走，大盘鸡服务员突然一掀帘子出来了，你们几个点菜没给钱呢就想走？
“打包！”我们异口同声地怒吼。
吃大盘鸡地点改了宿舍，桌子上东西实是不知道往哪收拾才好，就直接把打包饭盒往杂物上一放，开吃。
“给徐少留点？”陈志远问。
“估计一会没情绪吃了吧，出这么档子事。”威哥说。
“吃吧，不留了，凉了也不好吃了。”我也没了胃口，拿着筷子就这么举着，不想动。
“你刚说那人是陶然前什么？”
“前暗恋对象。”
“听着这么这么别扭，你确定不是前男友？”
“她说是前暗恋对象，我上哪知道是不是真。”
我这会对前叉叉这个称呼充满了烦躁，怎么他妈满世界都是前叉叉，过去了就这么难过得去么？前叉叉一直存于现，又怎么能体现出他是前叉叉呢！所有前叉叉都应该老老实实地呆前叉叉该呆过去时里不才是合理吗……
“你是不是……”威哥突然凑到我耳边问了句，“吃醋了？”
“嗯？”我陷沉思之中一下没反应过来，傻了巴叽地看着威哥。
“唉，算了算了。”他摇摇头，低下头塞了一口鸡。
我有点心神不宁，我这些天都有点这个劲头，过不去了。我站起来靠窗户边，三三两两出去过夜生活学生窗户下面经过。
我想到没多久之前，我生活也还是这样，上课睡觉，晚上通宵，几个人扯扯蛋，骂骂娘，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两个小时之后，徐笑天还没有回来。
“关门了，他怎么还不回来。”陈志远扒着窗户往外看。
“该不会是吵起来了吧，然后徐少一怒之下……”威哥揉着肚子猜测。
“徐少不是那样人。”
“那难道是冰释前嫌，然后滚……床？”
“我操，”我敲了敲鼠标，“你俩闭嘴。”
“217几个人？”走廊上传来一声呼唤，隔壁唐。
“三个！”威哥躺床上回应。
“过来搓麻！”
“啥情况啊！”
“一缺三！”
威哥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看着我，去么？
“你他妈还有钱？”我斜眼看他，连饭卡都充不上值了还麻将？我不想搓麻，我正和凌霄做任务顺带扯蛋。
“不去！”威哥冲着门喊。
“操|你！”唐骂了一句，接着又喊：“215几个人啊！”
我有点走神，七度号刚出了个百日眠把怪都睡好了，我看也没看出了个吸心*，怪全醒了，对着我们一通日，我直接给日倒地。
蹲墙头等红杏：我天哪，乔公子你吸毛线啊。
乔公子：？？？
零下七度：别吸了，我这正出睡呢，全醒了。
乔公子：不好意思啊，我没注意。
蹲墙头等红杏：你防，一直防。
乔公子：嗯。
杀完怪，我飞回家里放任务得东西。七度号跟着飞了回来，我身边绕圈圈。我放满一个柜子，跑到另一个柜子，他就这么一直跟后边。
乔公子：擦，你能不跟着吗，眼晕！
零下七度：娘子你现原型了。
乔公子：现毛，一边呆着。
零下七度：你组队时候怎么不擦。
乔公子：老子乐意装B，装习惯了，不装难受。
零下七度：送你个东西。
乔公子：什么东西。
七度号站着没动，过了一会，身边闪过一道光，一只金灿灿召唤兽出现他身边，名字叫爱炸毛乔。我这一看，愣住了，这是前几天我们服刚出神兽岁，我只游戏官网上见过这东西图片，凌霄什么时候弄了一个放七度号上我都不知道，威哥不是吃饭前才上过他号么？
“威哥你刚上七度号看到有只岁吗？”我问威哥。
“什么！岁！我没看他宠啊，他带哪只我就用哪只！怎么，丢了只岁吗！”威哥急了，扑过来。
“没丢！我操，”威哥直接一屁|股坐我腿上，差点没把我腿砸断了，“是他号上有个岁，我问你刚怎么没看到……你他妈下去！”
“吓死我了，他弄了个岁？”威哥站起来，抱着我屏幕一个劲看。
我怕一会凌霄说出什么来，把他推开：“你上你号吧，让他给你看属性。”
“擦，他哪弄来！”威哥打开徐笑天机子。
乔公子：哪弄来？
零下七度：买啊，你上线前才交易过来。
乔公子：多少钱？
零下七度：开交易，拿过去。
乔公子：老子问你多少钱。
零下七度：朋友朋友得，先拿来，价还没谈。
乔公子：操，你逗傻小子呢，不给钱人先给你神兽？。
零下七度：晕死，这号买什么都是先东西后钱。
凌霄点我交易，我看着这只神兽有点晕，我玩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见过这么好东西，我们宿舍四个人都是黑号，不管开什么任务，开多长时间，都一水垃圾物品，什么也得不着。
我犹豫着要不要点交易面板上那个确定，我知道凌霄玩游戏花了很多钱，比这只神兽值钱东西他也收过，但要不是为了送我，这只神兽他是不会买。
零下七度：确定，这也就是跟我拿给你那手机差不多价。
“我操，你们好歹给老子留点吃啊，混蛋们，都他妈吃光了？”徐笑天踹门进来，看到门口扔空饭盒，悲愤地喊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手一哆嗦点了确定。
乔公子：我先下线，有点事。
零下七度：嗯，上了锁再下。
我下了线，回过身看着正拿脚扒拉那几个饭盒徐笑天：“你饿？”
“真他妈没人性，我能不饿么，我到现水都没喝过，”徐笑天看着我，就好像我是黄世仁他家直系亲属，“连汤都没剩一滴！”
“大盘鸡没汤……”我说，继而看到徐笑天正盯着我，我立马内疚了，“操，走，我请你吃宵夜！”
我拉着徐笑天出了宿舍，直奔楼下，到了楼门前才现已经上锁上了。
“你刚怎么进来？”我回头问他。
“爬进来……”
“日，上去爬。”我转头又往楼上走。
徐笑天拉住我，笑了笑，脸上带着疲惫：“爬屁，我现吃不下东西，去五楼聊会。”
我一直奇怪徐笑天怎么每次都能隐藏得那么好，刚才他宿舍里表现简直可以说是可圈可点，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对劲来。
我俩往楼上走。楼道里挺安静，都能听到我俩喘气声音，怪异是，我俩喘声音比脚步声还大。
“真他妈该锻炼了。”徐笑天我后面说了一句。
天台大铁门依然是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景色不错，推开门时候，一阵夜风吹来，软软地抚过我脸，我忍不住酥了一下。天台正对着山，漆黑夜空下像水墨画一样，相当有意境。
徐笑天很应景地我背后说了一句：“我必须得跟陶然分了。”
52、第五十章 你找凌霄？
我必须得跟陶然分了。
徐笑天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们就保持一前一后面对群山姿势沉默下去了。
我默了一会，想起来我这个时候应该点上一支烟才比较合适。
“有烟吗。”徐笑天我后面问了一句。
我摸出烟递给他。
他点上烟，走到天台边上，双手撑栏杆上。
“出什么状况了？”我走到他身边，研究了一下他脸，没有什么表情。
“那是她原来邻居。”
“那个前暗恋对象？”
“啊，据说是曾经相互暗恋来着。”
“这也太扯了吧……”
“总之就是前段我跟陶然闹分手时候，她郁闷就找那人聊了聊，聊了点东西出来，然后又后悔了。”徐笑天说这些时候始终没什么表情，就像不是说跟自己有关系事。
“那这次你表态了？”
“嗯，这么下去没意思。”
“我以为你俩已经进入稳定阶段了呢。”
“必须进入分手稳定阶段。”
徐笑天把烟往楼下弹出去，烟头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消失了。然后我们又陷入沉默当中，这仿佛我们不是站五楼敞敞扬扬天台上，而是闷一个罐头里，整个黑色天空就是个盖子，把我们扣这里边。
“今天谈出结果了吗？”
“我觉得我已经表达清楚了。”
“你怎么表达？”
“我连洛轩时候都跟她说了。”
“洛轩？”
“我们班长。”
“啊。”
徐笑天应该是下了决心了，这个事理论上他应该是不愿意有多人知道，我觉得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又递了根烟给他：“那她呢。”
“她让我听莫文蔚《因为所以》……”徐笑天苦笑一下，“老子听了22遍……也没明白她想说什么。”
“因为我们都太爱自己，所以习惯不诚实？”我得瑟了一句，乔朵朵对莫文蔚喜爱几近偏执，所以她歌我张口就能哼出来。
“闭嘴，我真不是吐莫姐，可我现听到这调调真就想吐，”徐笑天推了我一把，“你说陶然到底什么意思？”
“因为我没有目才会走到这里，所以也不能算迷……”
“乔杨我他妈现想弄死你，你信不？”徐笑天一把勒我脖子上。
“信信信，哎哟我操，松开！”
陶然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我想这么说。我脑子里翻腾着《因为所以》，陶然到底想表达什么？她是同意分还是不同意？
“其实我一直有洛轩Q号。”
五楼天台一片死寂以致于我马上就要站着睡着了时候，徐笑天突然蹦出一句。我没有任何反应，我很困，我一下没想起来洛轩是谁。
“所以我从来不上Q。”他又说。
“什么？”我反射弧终于经过漫长运动，给了我正确刺激。
“你睡着了吗。”
“你不是说你们一直没再联系过了吗？”
“是没联系过，我根本就不敢上Q，联系什么。”
我想起来徐笑天确是从来没用过Q，我一直以为他跟我一样，我是懒得开那玩意，反正也都是游戏里能见到人，或者是手机上联系人。
“你个没出息蛋。”我说。
“没错，就是，”徐笑天拍拍我，“所以你别跟我似。”
“老子现勇猛着呢。”
“看出来了。”
“凌霄明天去谈见杜心宇。”我说，把手里烟屁|股栏杆上狠狠地按灭，如果杜心宇就是这个烟屁|股，那么他就会永远留过去时里，做为前叉叉永世不得翻身。
“下去睡吧。”徐笑天搂搂我肩。
这一夜我依旧是没睡踏实。一整夜杜心宇都拿着个紫砂壶对着我唱《因为所以》，这让我简直无法忍受，我感觉我早上醒过来时候应该是青山才对。
可我醒时候还是我们凌乱不堪到了不好意思完整看一遍宿舍里。
威哥刮胡子，他居然刮胡子。
“威哥你干什么？”
“整理仪容！操，这么明显，看不出来么！”
“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要整理遗容呢，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不要这样报复社会啊。”徐笑天咬着毛巾从外面进来，听到威哥回答，立马冲过去抢下他手里刮胡刀。
“你个傻B！”威哥骂。
“罗威今天去约会。”陈志远突然从上铺探了个头出来，有气无力地说。
“什么！”我和徐笑天同时大喊起来，威哥去约会！威哥要约会了！
听到威哥约会消息，我们震惊程度不亚于老包通知我们几个这学期我们三率都达标了。
“这……这究竟是哪个姑娘这么不开眼啊……”徐笑天忍不住说出了我心里话。我躺床上笑得喘不上气来，难道威哥这么短时间功力已经提升到此等地步了吗。
“你们他妈没一个好鸟，就不盼着老子有点好事，”威哥刮完胡子，提着裤子屋里转了一圈，后一把抓住徐笑天胳膊，“徐少，皮带给我用。”
接着伸手就解徐笑天系着皮带。
“我操，你用那条不行吗！”徐笑天边躲边骂。
“那条是皮，不衬，我要用这条帆布。”威哥很平静，抓着徐笑天不松手，他力量是很惊人，徐笑天几番挣扎下来处于下风，皮带被威哥抽走了。
我趴床上乐：“徐少，你也算被强了一回啊。”
“你别乐，”威哥转过头冲我一笑，“你衣服借我穿一下,就那件白色T恤。”
“你不是吧！”我坐了起来，那衣服是我上星期才卖，就穿了一回，“你倒是不含糊，是你他妈要约会还是我们啊？”
“我本来昨天想买衣服来着，后来想想，这还没谱事，不能这么着就浪费钱了，你们都有，就先穿你们。”威哥直接打开我柜子拿了衣服往身上套。
“你真他妈直爽啊。”我感叹。
“那是，威哥从来都是一根直肠子通到菊花。”徐笑天拿着另一条皮带系上。
威哥对于我们抗议没有表示异议，又上隔壁216拿了瓶胶过来对着镜子抹上了。
“我操，217你们穷疯了！”隔壁怒吼。
“滚蛋！”我们几个同时回应。
威哥穿着我衣服，系着徐笑天裤腰带，蹬着徐笑天跑鞋，意气风地扬长而去，留下我们几个宿舍里一时间无语凝噎。
“志远，他去见是哪家少了根筋姑娘？”徐笑天穿着拖鞋站宿舍中间。
“没了解到啊，他一直保密，跟地下活动似，问也不说。”
“这也保密？”
“这才要保密呢，你看看咱们刚才那万恶反应，”我枕着手靠床上，“咱们太不地道了，怎么说也是同吃同睡一年哥们儿，咱们反应太不人道了。”
“操，是啊，要不晚上帮威哥弄个庆功宴？”徐笑天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要不……大盘鸡？”
“哎哟——”我一声长叹。
“决定了，大盘鸡，你们昨天不是吃得很爽么，就老子一个人饿到现。”
“徐爷，别，吃别，吃什么都行，西餐也行！”我拿脚指头戳他。
“真？”
“真！”我很肯定，昨天大盘鸡我们要是大大盘鸡，它真很大，我吃撑了。
“你说啊，”徐笑天突然笑起来，走到我床边，弯腰我耳边说，“过来让爷咬一口。”
“我操|你大爷徐笑天你个不要脸！”我一脚蹬过去。
徐笑天躲开：“老子问了你啊。”
“我说真呢，吃别，不吃大盘鸡。”我强调。
“准备好钱就得了，让威哥自己定呗，”陈志远还挂上铺，慢吞吞地说，“没准人家晚不回来……”
这句话一下点醒了我们，是啊，威哥没准不回来呢，就像他去约会这件事很不可思议一样，他说不定会继续不可思议下去，明天早上才回来。
“志远，你真有一双慧眼。”我冲志远举了举中指。
我和徐笑天开了机，准备上线升级去。
这两台机对我们来说挺陌生，平时我们用时间比较少，徐笑天桌面上找了老半天才找到游戏图标。
“操，我怎么觉得我用不是我自己机子。”徐笑天看我。
“你是我现用这台。”我平静地回答他，向他展示了一下桌面上炮姐。
“靠！”
我上线，凌霄正双开着我号，打开召唤兽栏，现爱炸毛乔已经升了很多级，估计是凌霄上线给喂了经验丹。
“这凌霄送？”徐笑天凑过来问。
“我得。”
“吹不死你，就你那号，我还不知道，能得个经验丹咱就乐了。”
“日。”
我把凌霄交易过来经验丹都喂给了这只岁，看着它经验条噌噌地串，一下又升了几十级。凌霄又跑出去收，来来回回跑了几十次，三个小时之后，爱炸毛乔升到了满级。我拿鼠标点着吃经验丹点得手指头都抽筋了。
零下七度：我得下了。
乔公子：嗯。
零下七度：和杜约了六点。
七度号下线之后，我突然就有点没着没落了。我带着那只岁，长安街上来回逛荡，引得一堆人私聊问我卖不卖。
“别愣着了，想那么多没用。”徐笑天碰碰我。
“啊。”我回过神来。
“我们也吃饭去，晚上回来他给你打电话，就一切k了。”
威哥果然没有回来吃晚饭，并且关机了。这让我们感觉他今天约会相当有料！
于是我们几个只能把庆功宴改为街上胡乱吃了点东西，然后开始闲逛。东游西荡了一阵子之后现如果不上网，我们就会相当地百无聊赖。后我们仨逛进了网吧。
一路上我几次摸了手机出来，都又放回去。
刚一上线，丁鹏就了消息过来，说凌霄汇给卖岁那人钱人家收到了，让告诉凌霄一声。
打他电话也没接。丁鹏说。
不接电话？我猛地有点慌，不就是跟杜心宇吃个饭吗，怎么连电话都不接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手机。打还是不打。
已经八点多了，如果六点多开始吃，两小时也差不多该吃完了。
我按下了凌霄号码。
听筒里唱了几句，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找凌霄？”杜心宇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53、第五十一章
我血往脑袋上涌，除了脑袋，全身凉，我是不是应该挂了电话先拨个12，因为过一会我可能会脑溢血倒地不起。
“凌霄呢。”
“喝多了。”
“让他接电话。”
“都说他喝多了，怎么接？”
“哪？”
“这么紧张，要过来？”杜心宇想了想，报了个名字，还告诉了我包箱号。
我觉得我还算得上是个老实人，从小到大，主动打架没有过，被动打架也是屈指可数几回。近动手打过两次架，一次为徐笑天，一次为凌霄。由此可见，我同时也是
</P>
去给你解释。”
我看一眼杜心宇，他没有回避我目光，直接迎上来，跟我对视了一眼，脸上还挂着淡淡笑容，看不出他想什么。
凌霄扶着我肩把推进卧室。
“他怎么来了？”我有点没好气，对杜心宇我有相当难以表达怒火。
“我不知道，他也没说他要过来，我开门时候才知道是他……”凌霄有点紧张地抱紧我，“别生气，我真不知道。”
“我没生你气，”我拿过裤子胡乱套着，“我是有点没面子，这形象也太美好了点。”
“有什么没面子，”凌霄边穿衣服边说，“是咱俩光着，又不是我跟他光着。”
我愣了一下，半天才明白过来：“操|你大爷。”
“我喜欢你，”凌霄低头整理衣服，“真喜欢。”
我们换好衣服回到客厅时候，杜心宇正坐沙上看电视，样子很悠闲。我坐到沙另一端看着他。
“有事吗？”凌霄拿了杯子去倒水。
“没事，猫去逛街了，我说我你这等她，”杜心宇伸个懒腰，看看我，嘴角挑出个笑，“是不是不方便？”
“你早来十分钟就不太方便，现没事。”我抬脚踩茶几上，控制着自己千万不能一脚踹过去。
“你不陪她？以前不是总陪着逛吗？”凌霄把水递给他。
“我想见见你，”杜心宇喝了一口水，看着凌霄，说，“再说我跟猫已经分手了。”
42、第四十章 大麻烦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出门，反正凌霄拉住我时候我站电梯口一个劲地按下行键。
“你干嘛去？”凌霄抓着我胳膊不放。
“回学校。”
“你生气了？”
“没，”我调整一下语气，量平缓地说，“我这，什么也谈不出来，所以我先回去，你俩把事掰清楚。”
“乔杨，你相信我么？”
“信。”
电梯门我眼前慢慢关上，直到看不到凌霄了，我才松驰下来靠电梯里。我真他妈伟大，我想，我跟本不想走，我想直接揍杜心宇一顿然后把他扔出去。可那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必须忍着。
老实说，我说我相信凌霄时候，心里其实一点底也没有，一点都没有，杜心宇那蛋定鸟样子，让我弄不清他这自信到底是从哪来。电梯停下，我闷闷地踢了一脚电梯门，走出去。
我站小区门口路边，一下没了方向，不知道这会该去哪。离我家到是不太远，可关键是这会回去，我妈肯定会觉得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事，以致于学校呆不住了才会回家。
回学校？习惯性地往兜里摸了摸手机，徐笑天。手兜里停了几秒钟，还是抽了出来，打电话给他说什么？这时我才悲哀地现，原来这样事，是没人可说，不管你有再多朋友，你朋友有多铁，都是开不了口。
我突然就觉得很累。
我还是回了家。
我妈看到我很是惊讶：“你怎么这个时候回家了？怎么了？”
“头疼。”我答了一句就往屋里窜。
“怎么就头疼了呢？”我妈一把拽住我，“你抽烟抽多了吧。”
“我没抽烟……”我挣扎。
“我给你按按。”我妈大慈悲，拉着我抡到沙上，活动了一下手指。
“……不用了。”我很心虚，害怕我妈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会不会现我身上凌霄气息。我用度回忆了一下，应该不可能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又扫了一眼衣服什么，嗯，穿戴整齐。
“小小年纪就喊头疼，朵朵昨天回家也说头晕，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些孩子年纪不大，哪来一身毛病……”我妈我脑袋上捏着，挺专业，不愧疚是经常拿我爸练手，很有经验了。
我闭上眼睛，想起徐笑天故事。虽然从小我就老愤怒我妈对乔朵朵比对我要上心，可我也能感觉到她对我那种意，儿子和女儿，关心态度不一样而已。我妈要是知道了我事，会是什么反应？
“妈……”我睁开眼看着我妈。
“嗯，干嘛。”
“……没事。”我试了一下，完全没勇气开口。
“你肯定有事，你脑袋肯定不疼，要疼也是有事烦。”我妈抓着我头来回摇。这话说得我胆战心惊。
“那什么，”我犹豫了一下，“我谈恋爱你什么意见？”
“你谈恋爱了？”我妈手停下了，专注地看着我。
“就问问。”
“谈就谈了，也正常，你别给我找个非主流小丫头就行。”
我没说话，她只说别找个非主流小丫头，没说别找个男人……我有点想笑，正常情况下谁也不会加上别找个男人这一条吧。
“你找了个什么样啊？有空带回来让我看看。”我妈又我脑袋上抓开了。
“再说吧。”
“乔杨，你到底有什么事？不是谈恋爱了这么简单吧！”
我妈说出这话那一瞬间我非常想逃，她不愧当了十几年班主任，一眼就现了事情复杂性。
“真没事，我就随口一问。”我只能死不承认，从我妈手中抢回我脑袋，往我自己屋逃。
“你找了个非主流小丫头？”
“没。”
“你找了个大姐？”
“哎哟，没。”
“那你女朋友怀孕了？”
“晕，你说什么呢。”
我手摸到门把手那一下，我妈突然说：“你不会是……”
我把着门把手，等着她问。
“和男人……”
听到这句话时，我血液都停止流动了，我心里翻腾得厉害，我要不要回答，我怎么回答！只要我嗯一声，这事就算说出来了，不用费劲再开一次头，可我突然很害怕，嗯完之后呢？
“……没。”我逃进屋里，关上门。
很失败，我觉得我妈从我这犹豫了一下回答中肯定能做出某种联想来，就算我没犹豫，被人说跟个男人谈恋爱了，我这么平静地否定本身就有问题。操，我怎么就这么傻B呢！
“儿子！你开门！”我妈果然起疑了，紧张了，外面拍我门。
我头痛了，这回是真，我抱着头坐床沿上，觉得自己相当害怕，我不能开门，绝对不能，我不能跟我妈面对面，我没那个勇气。
突然间我觉得，勇气这玩意真是很操蛋，你需要它时候，它永远不知道哪。没出息啊，乔杨！
“你到底有什么事，说出来一起解决，妈妈不是不讲理人。”我妈继续敲门，敲门声我听来如同鼓声一样震耳欲聋。
“让我一个人呆会！”我喊了一句，我就这一句力气了，就这一句了。
敲门声停止了，过了一会我听到我妈脚步声慢慢消失。
我像虚脱了一样倒床上。我想给凌霄打电话，可这时他跟杜心宇一起，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信不过他，不想让杜心宇以为是老子放心不下。
“操！”我很崩溃。
我摸出手机。
“你哪呢，不回学校吃饭？”徐笑天声音伴着键盘敲击传过来。
“徐少，我完了，”我声音悬着，听起来像行将就木，“我完了。”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妈好像知道了……”
“知道什……你说了？”徐笑天压低声音问我。
“没，我觉得她猜到了，我怎么办？”
“你家？”
“嗯。”
“你先回学校。”
“我不敢出屋，我妈外面……”
“我操！”徐笑天骂了一句，“你他妈就这点出息！”
“……你不也一样么。”我忍不住回了一句。
“所以老子可能会难受一辈子！”徐笑天停了一下，又说，“我不是说了么，你要是喜欢他，有些事你就得担起来！”
我不出声，我对于又戳了徐笑天一下觉得很内疚。
“你去找过凌霄了吧？”
“嗯。”
“然后你现连出屋面对你妈都不敢？”
“嗯。”
“那你一开始去找他干嘛？你让他知道你喜欢他，然后接着再缩回去？你这不有病么！”
我沉默了，徐笑天冲我了火，这是头一回。我不是太确定他是因为我戳到了他痛处，还是因为我现这个没出息样子，总之他冲我火了，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个玩意。
“你学校等我。”我说。
“嗯，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吧，我站起来。从小到大，除了懒得运动和脾气有点臭，我没有什么事让父母不爽，我一向老实听话，至少表面上看来，我基本属于那种传统意义上好孩子，但就从刚才开始，我形象好像改变了。
那么变就变吧，半吊着也不是个事。
我打开门走出去。
我妈正坐客厅里看电视，明显走神了，因为电视上正放广告，她却还是看得很认真，我走出来她都没有听见。
“妈。”
“啊，”我妈回过神来看着我，“好点了吗？”
“本来也没事……”我咬咬嘴唇，走到她身边，“我有事跟你说。”
“好，说吧。”
“就是……我刚说……”我吸了口气，必须自己后悔之前把那句话丢出来，“我现喜欢人是个男人。”
说完这句话，我低下头，不敢看我妈反应，天崩地裂吧，我想。
“这样啊。”我妈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刚想抬头看她是什么表情，她却一下站了起来，一个耳光甩到我脸上。
这一耳光甩得我眼前金光闪闪，耳朵嗡嗡作响，差点直接坐到地上。我扶着沙，半天才看清了我妈表情。
居然如同她声音一样平静。
“妈……”我摸摸脸，有点怀疑刚那一记打得我差点摔一跤耳光是幻觉。
“好了，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那人是谁？”她指指沙，让我坐下。
“你见过，就是……上回朵朵生日来接我们那个人。”
“怎么认识？”
“是……”我不能说是因为乔朵朵，“我网友，师大。”
“你们是谈恋爱？”我妈一直拿着茶杯，却没有喝。
“我不知道……”
“你们展到什么地步了？”
“什么……”我汗都下来了，我妈这一个接着一个问题，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展到什么地步了，我能回答上床了么？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人？”
“哎哟，妈你别问了，”我按着太阳穴，头痛欲裂，“我没法回答你，我就是挺喜欢他，想跟着呆一起，别我都不知道……”
“他叫什么名字？”
“凌霄。”这是第一个我回答起来没什么难度问题。
“我要见见这个凌霄。”我妈终于不再提问题，但说出这句话却让我完全愣住了。
我妈要见凌霄，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我能觉得到她怒火以及担心。可要见凌霄是为什么，我不敢，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跟凌霄说，说我妈要见见他。
“不用见他了吧，见了也……”我低声说。
“我要看看他是怎么想！”我妈打断我，语气很坚定，没有商量余地。
“我……”
“你回学校吧，三天之内我要见到这个人，否则我去师大找他。”
今天第二次，我站到路边不知道何去何从。我妈态度不是我想像中大爆式愤怒，但这种冷静压抑气氛让我加喘不上气来，她还不如甩了我那一个耳光之后再扑上给我一顿揍呢。
徐笑天了条短信过来，要过去救你吗？
“我现回学校。”我拨通他电话。
“怎么样？”
“没怎么样，”我摸摸脸，火辣辣感觉还，“我妈要见凌霄。”
“……”徐笑天沉默了一会，“你妈真牛B。”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叫凌霄去见你妈。”
“这好吗？”
“有什么不好，现是他该担着时候了。”
“他要是不肯呢……”我想起了杜心宇，凌霄应该够麻烦了，我再给他添这么个麻烦，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要不肯，你就该醒醒了。”
43、第四十一章 承担
我妈只给了我三天时间，虽然我觉得时间太短，但她没有立马要求凌霄出现她面前，我已经非常感动了。
“总之这周末必须要让我妈见到凌霄，要不她肯定会去师大找凌霄，我妈是神人，她说得出就做得到。”我宿舍里坐着，电脑上调出日历核对日期。
“给他打电话。”徐笑天夹着烟到处找烟缸。
“晚点吧，”我看一眼时间，还没到九点，“他那边估计也不消停，说是完事了会给我打电话。”
我对着电脑呆，有点烦躁。家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爸已经回家了，这事我妈肯定这会已经告诉他了。乱成一团了吧，我趴到桌上，这种事，我要是家，我爸可能直接拿把刀劈了我。
“去通宵吧！”威哥我背上一拍。
“不去。”我什么心情也没有，除了坐这里呆，什么事也不想做，连眼珠子都懒得多动一下。
“好久没去了啊，去爽一把。”陈志远积极响应。
“你们去吧，我今天累了，真不想动了。”
“操，”威哥凑过来看了我一眼，好像要确定一下我是不是真累了，“那你呆着吧，徐少我们三个去。”
“我不去，”徐笑天往上铺爬，“睡觉。”
“哎，我日，你俩是不是食物中毒了啊！”陈志远非常不爽地喊，过来想拽我。
“算了算了，他俩不去就不去吧，”威哥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又拍拍我头，冲着上铺说，“我们明天早上才回，你俩……好好休息吧。”
陈志远还想说什么，威哥一把拉了他就往外走，回头把门一带，还外面推了推，这才走了。
“善解人意啊，善解人意。”徐笑天躺上铺一个劲乐。
“你不去？”
“陪你一会吧，一个人呆着多闷，说话人都没有。”
我看了一眼徐笑天，他耳朵里塞着耳机，躺床上一副悠闲自样子。我突然很后悔今天跟我妈说了这个事，现我除了烦闷，再也没有别情绪了，如果我什么也没说，我应该还可以像平时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吧。
“你说，我是不是就不该跟我妈说。”
“啊，不说也行，前提是你别去跟凌霄说啊，”徐笑天撑起身体看着我，“现别想这些没用了，你说都说了，没准你家里人比你想像开明。”
我沉默了。
晚上11点多，我觉得凌霄不会打电话来了。我烦闷到达了顶点，他明知道我对杜心宇有多膈应，吃个饭居然吃到11点都没有任何消息。我突然觉得凌霄没处理完他跟杜心宇关系之前就把这事跟我妈说了，是大失误，一直沉默着手机让我心里慌。
我胡乱洗了把脸，躺到床上，操，睡觉。
“给他打个电话。”徐笑天上面敲了敲床板。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没打过来，你就打过去，这有什么好问。”
“徐爷，”我突然心情很好，一脚蹬到床顶上，“你他妈真不愧是我哥们儿！”
我拿出手机，拨号。乔杨，这是什么时候，你矫情个蛋呢！
“乔杨？”凌霄电话接得很，我听到他那边一片嘈杂。
“你他妈是不是打算连着明天早饭一块都跟他吃呢？”我问。
“猫姐喝多了，正闹呢，”凌霄声音很无奈，透着明显疲惫，“我劝了她一个小时了，这会马上就送到酒店了。”
“杜心宇呢？”
“呢，乔杨，我送猫姐到酒店就马上回去，到家就给你电话，今天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
“没事，你忙着吧。”
我挂上电话，心里没有之前那么堵得慌了，有事些闷心里一个人想，越想越是个事，拿到明面上摊开了，会现其实屁也不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凌霄电话打来时候，我就着亮看了一眼屏幕上时间，一点了。
“到家了？”
“嗯，你睡着了吧？”
“睡了一会，也没睡实，你事都处理完了？”
“嗯，累死我了，”凌霄叹气，“我都不想洗澡了，直接睡了。”
“那你赶紧睡吧。”我犹豫了一下，凌霄这个状态，我暂时不想提我妈要见他事。
“听到你声音真踏实，”他说，“晚安。”
“晚安。”
一觉醒来，阳光从窗户那洒进来一大片。我伸个懒腰，扫了一眼威哥和志远床，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会正睡得天昏地暗。
醒了吗。凌霄过来一条短信。
刚醒。
短信刚回过去没一会，他电话就打过来了。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啊，”我愣了一下，凌霄相当敏感啊，“怎么了。”
“就觉得是有事，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有件大事，”我停了停，吸口气，“我妈要见你。”
我不知道凌霄听到这话会有什么反应，有点忐忑地等着他回答。
“好。”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嗯？”他这度把我弄愣了，我还等着他问为什么，然后打算给他说一下昨天事，没想到他就这一个字。
“你告诉你妈了？”
“是啊，不过纯属意外，我本来不打算这么早说。”我抓抓头，看看宿舍里人，都还睡，徐笑天应该是醒着，腿搭床边上，我眼前轻轻晃着。
“没事吧，有没有说你什么，有没有揍你？”凌霄问。
“跟我妈说，她也没怎么样，就是想见你，我爸就保不齐了……”想到我爸，我有点吃不准，一般情况下我爸听我妈，据说大事由我爸做主，但我家一直没有出现过什么需要我爸拿主意大事，没有可以借鉴事件，我这件事算是大了，所以我拿不准我爸会怎么样。
“没事，见了你妈再说，”凌霄很干脆，“什么时候。”
“你真愿意见她？没点犹豫抱怨什么？”我忍不住提醒他，暗示他如果他这会抱怨我为什么挑这么个时机跟家里说，我也可以理解，本身他这会就挺头大。
“你这人真是，”他笑起来，“想这么多呢，见就见啊，你妈还愿意见我，总比直接揍你一顿再把你关起来强吧。”
“好吧，你什么时候有空？”
“现。”
我妈大概都没想到，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见到凌霄。她想了很久才告诉我到她们学校后面湖边等她，犹豫一下又改了主意，说到湖对面去。
湖这边人太多，特别是她们学校老师，中午吃饭都从后门出来，沿着湖遛达过去。怕麻烦吧，管我高中时候经常过来找我妈，也没见谁会问我为什么来，就算有人问，随便找个借口就行了。
算了，就算这会我妈让我上郊外等着去，我估计也不会有异议，只要她能舒服点就行。
“我妈马上就过来，你说话别太……”我蹲湖边，拿着块石头地上胡乱划着，我想让凌霄说话别那么直接，我怕他惹毛我妈。
“我知道，你别担心。”凌霄站我身边，语气跟平时一样淡定。
“我妈要是说了什么过份话，你就听着，千万别跟她顶，顶毛了她给你一耳光也不一定。”我摸摸脸。
“嗯，”凌霄弯下腰，我肩上捏捏，笑着说，“看来你这脾气是遗传啊。”
“操，你还有这闲心逗呢，”我斜他一眼，扫过他身后时候，看到了我妈正慢慢地走过来，我一下站了起来，心跳得得都数不过来了，“我妈。”
“妈……”我咽了一下口水，清了清嗓子，“这是凌霄。”
“阿姨好。”凌霄很有礼貌地冲我妈笑了笑。
“阿姨现不怎么好，”我妈看了我们一眼，指指旁边亭子，“坐下聊会吧。”
凌霄跟我妈面对面坐亭子里，我坐中间，这架式很有点谈判意思，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跟我妈以如此正式而让人窒息方式说过话。
“其实阿姨今天找你出来聊，内容很简单，”我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凌霄，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们年纪都不大，冲动也好，认真也好，都不是关键，阿姨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嗯，好。”凌霄脸上没什么表情，挺平静。
“你能不能跟乔杨分开？”
“不能。”凌霄几乎没等我妈问完就开口了。
“我猜你也得是这个回答，”我妈没有什么特别反应，“你家里知道你事吗？他们是什么样态度？”
“知道，老实说一开始他们没有阿姨这么冷静，”凌霄说这话时候很无意地往手上伤上看了看，“到现，也不是太管了，只要我不回家，就没人管。”
我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不肯跟我说他这伤是怎么来，我心里一紧。
“那你宁可伤害父母情感，也一定要这样？”
“阿姨，”凌霄皱了皱眉，“喜欢就是喜欢，跟性别无关，感情上没有区别，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伤害父母，可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考虑过我会不会被他们伤害，这事不是说你不让我喜欢男人，我就能喜欢女人，直接一棒子打死，跟包办婚姻不是一个样么……”
“凌霄！”我打断他，再说下去不知道他要说出什么来了。
“没关系，”我妈冲我摆摆手，“说吧，今天我就是想听听你们想法。”
“阿姨，喜欢一个人不是错吧，如果喜欢什么人能自己选择，我绝对不会选择男人，压力有多大我自己清楚，可是喜欢谁，不喜欢谁，不由我控制，我现喜欢就是个男人，就是喜欢乔杨，”凌霄看着我妈，很坚定地说，“我不会放手，除非乔杨让我走开。”
凌霄一口气说出这些话，让我心里一阵万马奔腾，我紧张地看着我妈，我不知道我妈听到这些会有什么反应。
“好吧，那么，乔杨。”我妈转头看着我。
“我什么？”我有点蒙。
“你态度。”
我看凌霄，他也正看着我。
我咬咬牙，我不知道凌霄刚说那些话需要多大勇气，这些话他从来没对我说过，我也从来没想过他会不会有压力，他会有多大压力。
我只知道我现很感动，如果不是我妈场，我觉得我想过去抱住他。
我知道我有没有勇气说出同样话，毕竟我对面是我妈，不是凌霄他妈，我不能太直接，于是我想了想，找了个折中方法，我说：
“同上。”
“什么？”我妈没明白我说什么。
凌霄愣了一下，低下头，用手挡住脸，强忍着笑。
“就是同上，同凌霄说那些，我就不重复了。”我趴到石桌上，脸冲下，我怕我妈再甩我一个耳光。
“我接受不了这样事，”我妈缓缓地开了口，“但我能理解你们。”
我抬起头看着我妈，她看着我，脸上写满担忧：“你们把这个社会想得太简单，你们把你们要承担东西也想得太简单了。”
“又不是全世界只有我跟凌霄俩人这样。”我嘟囔了一句。
“就算只有我们俩，也豁出去了。”凌霄从石桌下拉住我手，用力地握了握。
44、第四十二章 安营扎寨
你这个周末不要回家了。我妈跟我说这个话时候，我立马联想到我回家后，我爸举着茶壶向我砸过来场面。
所以我很听话没有回家，跟徐笑天站路边吃炒栗子。
“我妈要是跟我爸说不通怎么办，”我问徐笑天，“我觉得我爸绝对会弄死我，绝对，老子不肯踢球他都差点想弄死我了。”
“躲着……”徐笑天手忙脚乱地剥栗子，“躲一段时间等他气消点了，你再找他，痛哭流涕地让他接受。”
“你说得倒是一套一套。”
“嗯，这是我我那件事之后一年时间里一边反省一边总结得出来。”
徐笑天说得很淡，就像那是件别人事，我想他到底用了多长时间来愈合伤口，还是说，现也没好。
“徐爷，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拿过他手上剥好栗子，边吃边问，“让你重来一次，你还会那样说吗。”
“不会。”
“那你会怎么说？”
“就说我俩看a片来着就行了……”
“屁话，”我有点想笑，“这说出来有人信么！”
“关键不于我怎么说，而是不管我怎么说，他都会那么说，只要我不想承认，我就永远都是对不起他。”
“你要是再碰到他，你想过你会怎么样么？会跑吗？”
“跑鸡毛，我早想过了，两句话，第一句，对不起，第二句，你当时要再给我点时间解决问题就好了。”
一阵微风吹来，吹掉了我想问很多话，我搂了搂他，要是能许个一定会实现愿，那么我就许个愿，让他俩某个地方来个偶遇。
栗子是个好东西，特别是有人旁边给你剥好一堆，你只管往嘴里塞就可以，吃得我心情大好。所以凌霄给我打过电话来时候，我很欢地说：“hI！”
“是乔杨吗？”凌霄似乎不大适应活泼我。
“嗯，我是你乔大爷。”我切换回正常模式。
“我以为拨错号了，”凌霄笑，“走，钓鱼去。”
“钓什么？”
“鱼。”
“这都下午了，去钓鱼？”
“嗯，钓夜鱼啊，下午去安营扎寨，明天中午回来。”
“就咱俩？”我开始想像，你种田来我织布，你砍柴来我挑水。
“我一帮朋友，要不你也叫上你那几个朋友吧，人多好玩些。”
我看看徐笑天，用胳胳捅捅他：“去钓鱼吗？”
“凌霄？”
“嗯。”
“不去，灯泡啊。”
“又不是只有我跟他，还有别人呢。”
“一串灯泡？霓虹灯啊，不去。”
“我操，”我冲电话里说，“我就自己去，不过我不会钓鱼，也不会安营扎寨。”
“那你负责吃吧。”
我本着只负责吃原则，只拿着一包栗子站路边等凌霄过来接我，确切地说，我根本不知道需要带什么。我问徐笑天，钓鱼需要带什么？他想了很久，回答我，泳裤。
凌霄车开到我眼前，我才知道我确是什么都不用带，他车顶上甚至还放着个充气艇子。
“这是钓鱼？你确定这不是露营？”我上车，看到后面确放着渔具。
“嗯，边钓边吃，”凌霄凑过来，我脸上亲了一下，“我们去水库钓。”
“要是钓不上来呢？钓不够吃呢？”
“那就改成烧烤野营，带了很多吃……”
“那还是露营啊。”
“忽略吧。”
凌霄还得接人，开着车城里转。
“晕吗？”堵车时候他转过头看我。
“不晕，”我抬起脚踩前面抽屉上，把车座往后靠，调整了个舒服姿势，“你还不打算说说你那手是怎么弄吗？”
“我爸。”凌霄很简短地回答，眼睛看着前面，目不斜视，现堵车，他很认真地盯着前面那车屁|股。
“你爸砍你？”我有点吃惊，我一直觉得只有我浮想联翩时候才会出现我爸砍我场面，没想到凌霄他爹居然付诸行动。
“我现你挺傻，”凌霄笑起来，捏捏我下巴，“这要是砍，我手还能吗，就是生气时候抓了个烟缸砸过来，我挡了一下砸。”
“我日，你爸真他妈狠……”我感叹地看了看他手，“是因为……”
他笑着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不会是因为……”我犹豫，这个因为后面，我是说杜心宇，还是说我？
“是因为你，不过这不算什么，我爸现已经不怎么管我事了，他无非是有时候想起来，感觉是要绝后了有点郁闷。”
“这什么跟什么啊……”我突然觉得我爸会不会也哀叹老乔家要绝后了，他以前就说过，这儿子白养了，现预言居然成真了，他也许现非常后悔当初说出这样话。
“想什么呢你。”前面堵着车都开始动了，凌霄边车子边研究我表情。
“杜心宇走了没。”我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没，你很意他走没走吗？”
“那是相当意，相当，要不是看你面子，我真他妈想揍他。”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有什么为什么。”
“我都还没想揍他呢。”
“那是，旧情难忘。”我吃栗子。
“这算是吃醋吗？”凌霄很开心地笑了。
“吃你大爷，”我很淡定地继续吃，老子现心情不错，“我就受不了他吃定你那个叼样，关键是，你不是一辈子也忘不了他么，会不会他就是真吃定你了，我就膈应这个事。”
“你大概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喜欢。”
“嗯，这话我爱听，”我他脸上摸摸，“来，给爷乐一个。”
凌霄很听话地转头冲我笑了一个，我心满意足地打开抽屉，剥了根棒棒糖放到他嘴里。
“爷赏你，你得乖点，杜心宇什么，忘不了就藏着，我也不是不讲理人，只是你别让我看见你想他，要不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暴力。”
“我爱你。”
“嗯？”
凌霄说这句话时候没有看我，我却被吓了一跳，如同他第一次对我说“我喜欢你”时候一样。
“我爱你。”他又说。
“升华了？”
“啊。”
“那我要不要升华一下啊？”
“不着急。”
“擦。”
“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这个。”
一路上我都回味这个升华了事，悄悄观察了凌霄很多次，他始终很平静，看不出什么破绽，于是我就当这是他真情流露。我想我还没到升华不升华地步，凌霄不是我喜欢第一个人，当然，他是我喜欢第一个男人，虽然这“第一个男人”让我觉得有点别扭，但他确是我喜欢人，我可以为他鼓起勇气跟我妈摊牌。
所以，我是真喜欢他，升华什么，早晚事吧，我想。
“乔公子！好久不见啊！”丁鹏敲敲车窗，冲我喊。
“好久不见……”我打开车门下车，见到丁鹏还是会有点不自。
集合地点停着四辆车，除了丁鹏我见过，别男男女女十来个人，我全都不认识。
等等，我看到了一个我见过姑娘。
“这不是上回被你放鸽子那个姑娘吗！”我低声问凌霄。
“嗯，你还记得她啊。”凌霄把手搭到我肩上。
“废话，那能不记得吗，再说了，她……”我看一眼那姑娘，她还是穿得很惹火，我目光她身上扫了一眼就得赶紧转开。
“身材一流啊，我认识女孩子里她身材辣。”凌霄我耳边压低声音说。
“哟，凌大少爷，迟到了啊，要这么多人等你。”那姑娘走过来，语气明显地不爽，看我时候甚至让我觉得有点恶狠狠。
“介绍一下，这是乔杨，我朋友，”凌霄指指她，冲我说，“你们见过，许蓓蓓。”
“嗯，没想到啊，会这见到你，我以为你和凌霄只是普通朋友呢。”许蓓蓓看我一眼，抬抬下巴，话里透出来酸劲让我觉得牙都倒了。
“蓓蓓你一会坐我车呗，”丁鹏跑过来打圆场，拉着许蓓蓓往他车那边走，“上车上车，马上出。”
“不要，怎么，以前带着杜心宇时候我也坐他车，现换人了，我就不坐了？”许蓓蓓甩开丁鹏，挑衅似地看着凌霄。
我有点尴尬，还好周围人都准备出，许蓓蓓声音也不是很大，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这是乔杨，不是杜心宇，”凌霄说，打开车门让我上车，“你要就坐丁鹏车，要就站这里。”
“走走走，姑奶奶，上我车玩去。”丁鹏再次上来拉许蓓蓓。
“不就是个伴么，至于这样对我么！”许蓓蓓看着我，说了一句。
我手扶车窗上，这一瞬间有冲下去扇她一个耳光冲动，我操她祖宗！
“你说什么？”凌霄一把抓她胳膊，抓得许蓓蓓一个踉跄。这动静有点大，加上许蓓蓓还尖叫了一声，本来已经上车了人都下来了。
“哎哎，我说凌霄，算了算了，老跟个小丫头置气呢。”有人上来拉凌霄，听这话，凌霄跟许蓓蓓不是第一次吵架了。
“你刚说什么？”凌霄没理会别人，只盯着许蓓蓓。
“你以前为杜心宇也没这么对我吧，干嘛凶巴巴，都不让我坐你车，随口说句话都要这么凶我！”许蓓蓓带着哭腔，但语气却一点也没让步。
“我说了，这是乔杨，我警告你说话注意点，”凌霄拉着她往丁鹏车上塞，“我为他能杀人，你不要再惹我！”
45、第四十三章 前夜
现我心情很奇怪，一方面我有撕了许蓓蓓想法，一方面凌霄对于许蓓蓓处理方式让我还算满意。所以我坐车上，有一阵子说不出话来。
“她就是个大嘴巴，你别想太多了。”凌霄动车子跟着前面车。
“她跟你什么关系啊，”我忍不住要问，按我对凌霄了解，实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还要跟她一块出来，“你是不是……欠了她什么？”
“哎，你说什么呢，”凌霄笑了，“她是我爸合伙人女儿，从小就认识她，一直这个样，她爸对我挺好，所以我一直忍着她。”
“哦，青梅竹马……”我豁然开朗，难怪许蓓蓓这么放肆。
“哎，”凌霄很无奈地用力叹了口气，“我该怎么理解你这句话呢？”
“我真郁闷她说话，很膈应。”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让丁鹏赶她下车。”凌霄一听，马上降低车，开始掏手机。
“哎哎哎，”我拍拍他手，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至于，不至于，别弄得大家都不舒服。”
“你舒服就行了。”凌霄满不乎样子。
“我也不舒服。”
“真？”
“我操，你真空里长大么。”
“你又要骂我傻B吗？”
“嗯，是这么想，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你怎么这么爱骂人。”
“老子就这么长大，糙惯了，你有意见？”
“没，我喜欢。”
“傻B。”
“就是。”
钓鱼水库挺大，现水没装满，所以车可以顺着一条土路开到水边，并且可以沿着草地一路开，开到水库另一边，凌霄他们管水库另一头叫库底。我没想明白为什么那边就是底，我想那这边是不是叫库头。
今天钓鱼人不多，丁鹏说钓夜鱼本来就不多，这个水库因为远，来人也少。
“所以来这，权当烧烤了，也没指望这帮人能钓上鱼来……“丁鹏看了一眼正把各种装备拿下车来一帮人，有点悲伤。
“你钓你，我陪你，”凌霄对丁鹏说，从背后搂着我，手捏着我下巴，“大鹏瘾很大啊，要不是被逼无奈，肯定不愿意跟他们出来钓鱼。”
“乔公子会钓么？”丁鹏看我一眼，对于凌霄暧昧动作似乎视若无睹，这让我很感动。
“我负责吃。”
“哎……”丁鹏愣了一下，摇摇头，扛着渔包往水边走。
“走，我教你，”凌霄从车上拿渔包，冲一帮子忙着准备烧烤架人喊，“这交给你们了，别离水太近。”
许蓓蓓正从丁鹏车上往下扯帐篷，听到这话，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我脸上掠过时候，狠狠地盯了一下。我扭开头，算了算了，我手插到裤兜里伸了伸中指，算是自我安慰。
我蹲凌霄身边，看着他拿出几根长短粗细都不同竿子，又从丁鹏包里拿出几个罐子，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看看。”
他打开罐子，递过来。我伸头看了一眼，里面黑糊糊，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我拿过罐子，往眼前凑了凑。
“哎哟我操，这什么玩意！”罐子里突然有东西动了动，我差点没把罐子扔到凌霄脸上。
“蚯蚓。”凌霄笑起来，一副恶作剧成功之后开心表情。
“哪来这么些！”我往边上挪了挪，我对一切没有腿，使用蠕动方式前进动物都有不可名状恐惧感。
“养呗。”凌霄笑着指指丁鹏。
丁鹏看我一眼，从包里拿出双筷子，往罐子里夹着：“你连蚯蚓都怕？”
“不是……”我站起来跟着凌霄沿着水边往远点地方走，“他拿个筷子干嘛？”
“吃啊。”凌霄想也没想就说。
“什么！我操，你别他妈恶心我行不行。”
“把蚯蚓夹出来啊……”
“你也要用那玩意钓鱼？”
“嗯，教你挂饵。”凌霄找了块突出石头坐下。
“我不学，我有针对性洁癖。”我果断地拒绝，我坚决不碰蚯蚓。
凌霄没强迫我，低头忙自己，拿出一团团像高粱面颜色东西往水里扔。然后像是自言自语似地给我说，什么打窝，滚窝，听得我云里雾里。我一直认为钓鱼嘛，就是拿根竹竿，拴根线，挂个钩子就齐活了，钓就是了。
“这也太复杂了。”我坐凌霄身边看着他忙活。
“挺好玩，钓鱼时候可以什么都不想。”他往鱼钩上挂蚯蚓，我觉得他一向打点得很干净漂亮手指捏着蚯蚓场面非常不可思议。
“你经常钓鱼？”
“嗯，没事就来，跟丁鹏我俩差不多一个月要钓两三次吧。”凌霄把竿子一甩，我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脑袋。
“哎哟，怕我甩到你身上么。”
“那可没准，你看着也不像是会钓鱼。”
“我钓鱼时候，你还……”
“嗯，还没出生是吧，吹，反正也就我听得到，恕你无罪了。”
“你还穿开裆裤呢，”凌霄说，想了想又说，“不知道什么样。”
后半句他说是方言，我用普通话习惯性思维半天没听懂他说什么。
“什么？”
“你是外地人？”凌霄挑了挑眉毛。
“我是你大爷，”我这才反应过来了，“老子穿开裆裤那会就已经是玉树临风，一枝梨花压海棠了。”
“真？”凌霄一伸胳膊把我揽过去，“我看看。”
“操，注意素质！”我推开他，“你不用看，要老子穿开裆裤时候你就见到我，我保证没杜心宇什么事了。”
“嗯，就是，现才看到不也没他什么事了吗，”他往四周看了一圈，贴过来，“，趁没人看到我们，亲一下。”
“滚蛋，脸真他妈大。”
“我也就对你这样。”
凌霄笑笑，坐好，开始钓鱼。其实我看来，也就是拿着竿子对着水面呆，他面前架了好几根竿子，静静地呆着。
如果能忽略身后那堆忙着弄野营场地人，眼下气氛还是很美好。我抱着腿坐着，看看没有动静水面，再看看凌霄，感觉也不是太无聊。
“我好看么。”凌霄突然问。
“得瑟什么呢，好看个屁。”
“那你总看我。”他笑。
“没东西看才看你两眼，别美。”
凌霄没接我话，突然跳起来，一把抓起插石缝里一根竿子，我顺着看过去，漂子水面上起起落落。
“起鱼了。”凌霄说。
“哪呢？”我瞅了半天，除了看到水面上有点水波，什么也没看到。
“去拿抄网。”他命令我。
“抄网是什么？”我站起来，周围看了一圈，没有能称得上是网东西。
“丁鹏！”凌霄喊了一声，“抄网！”
“哟，这么。”丁鹏那边应了一句，拿了个东西跑过来，就是个带杆网子，这玩意就叫抄网，直接叫网兜我就能明白了。
凌霄拽着竿子跳下石头，慢慢地收线，丁鹏弯着腰盯着水面。鱼被弄到离岸很近了我才看清了，还挺大。
“至少两斤啊！”丁鹏用网把鱼捞起来，放进泡水里一个桶里。
我蹲桶边研究了一下，是条草鱼。
“这也不是很难钓啊。”我说。
“这是会钓……”丁鹏看了我一眼，慢慢走回他钓位，仿佛对我这个外行很无奈。
“钓吗？我教你。”凌霄问我。
“试试。”
之后两个小时里，我手都酸了，才算能甩竿时候不让鱼线和钩子缠成一团，并且弄断了三根线。
至于鱼，自然是一条也没有，鱼鳞也没有看到一片。连带着凌霄也一条没钓上来，战果还是那一条草鱼，还好丁鹏那边有几条进帐。
“哎哟我操，”我把竿子扔到一边，躺到石头上，“这什么狗屁玩意。”
“也不是很难钓啊。”凌霄靠着我躺下，笑着说。
“别他妈刺激我。”
“不是已经会了吗，继续。”
“动不了了，累了。”
凌霄转过脸，我脸上很地亲了一下，我没来及躲，只能迅撑起身体往周围扫了一眼：“你个不要脸。”
晚餐果然还是变成了篝火晚会，鱼一共是四条，大小不一，小一条是鲫鱼，也就一个巴掌那么点长度，还很扁，不够一口。另外三条也都是一两斤样子，十来个人抢不过来，都戳碎了一人分了一点不知道是鱼什么部位肉。
接下去还是得靠鸡腿鸡翅牛肉什么来填饱肚子。场面比较欢乐以及混乱，啤酒带了不知道多少来，总之是一地瓶子，我喝可乐喝得尿急去找地方解决时候，几次都踩瓶子上差点摔了。
“我天，今天这是喝了多少酒，”我躺帐篷里，外面火还烧着，人都6续开始往帐篷里钻了，“会不会有人酒后那什么。”
“肯定有。”凌霄举着个汽灯钻进帐篷，回手拉上拉链，把灯一灭，直接扑到我身上，“比如说我们。”
“操了我就！”我挣扎着，压低声音，“这他妈是帐篷，不是卧室！”
“别紧张，别紧张，”凌霄笑起来，躺倒我身后，手伸过来抱着我，脸贴着我后背，“我喝多了，晕得很，乱不了性了。”
“哎哟我真他妈服了你了。”我哭笑不得。
“乔杨我爱你。”他含混不清地说了一句。我翻个身躺平，把他胳膊拽过来枕着，侧过头看着他，他已经闭上眼睛睡了。
“睡着了？”我轻声问。
“哪有那么。”他闭着眼睛回答。
我靠过去，他唇上吻了一下。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我，半天，微微笑了一下：“再来一下。”
我又亲一下。
“再来。”
“来毛！”我骂了一句，狠狠地亲了他一下。
“心满意足了……”凌霄声音慢慢低下去，像是睡着了。
“凌霄？”我摸摸他脸，很暖。
凌霄没反应，我靠近他，伸手抱住他，闭上眼，我不困，也没喝酒，所以不晕，眼下这一刻，我很安心，我觉得可以考虑让时间这会停下来，就这样了。
手机这时很煞风景地响了一下，短信。
我非常不想动，很不想动。但还是伸手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
居然是我爸来。
明天回家一趟，我要和你谈谈。
46、第四十四章 你好好想想
“怎么办？”我蹲地上，有气无力地收拾昨晚上制造出来垃圾，问凌霄。
“你爸跟你妈态度不一样？”凌霄拖着个大编织袋。
“肯定不一样，我爸本来就觉得我不像个儿子，养得亏得很，这会居然还弄出个男人来，不打死我才怪。”我坐到地上。
“亏什么，上次你上面啊。”凌霄说完，想想，乐了。
“去你妈，我说正经。”
“我陪你回去吧。”
“不行，死得，我爸收拾完我就收拾你，一死就是俩。”
“那我外面等你……”
“算了，还能真打死我么，我以前道馆给教练当靶子也不是一次两次，打一顿就打一顿，没什么了不起。”
“我不放心。”
“你回去等我电话吧，没准我爸也要见你，我召唤你时候你过来就是了。”
“……好吧，”凌霄拍拍我背，“有什么事就叫我，我们现是两个人。”
凌霄开车送我回家，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脑子里想全是一会怎么跟我爸说。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我爸理解，我只能寄希望于我妈能帮我说点好话了。
“你回去吧。”我没让凌霄把车开到我家楼下，前一个拐弯我让他停了车。
“你一个人行吗？”
“别他妈小看我了，”我冲凌霄笑笑，“你回去。”
看着凌霄车消失路那头，我才转身慢慢往家走。
站家门口，我深呼吸了三次，才拿钥匙开了门。
“哥跑啊！”刚一开门就听到乔朵朵带着哭腔尖叫声。
我愣了，她怎么会家？这种事我爸妈不应该把乔朵朵支出去再跟我谈吗？我愣门口，不知道乔朵朵这声尖叫是什么意思。
“朵朵你回屋去，别这里添乱！”我爸脸绷着，命令乔朵朵，她满脸悲伤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进了自己屋。我爸这样神情我是第一次看到，他对乔朵朵向来是没有一句重话，我觉得事情可能没有我想像那么简单，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进来。”我爸看着我。
“有什么就好好说。”我妈低声对我爸说了一句。
我咬咬牙，进了门，换上鞋，走到我爸面前，想了一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跟他面对面就那么对视着。
“钥匙给我。”我爸说。
我有点茫然地把钥匙递给他，怎么，要把我赶出家门？
“手机也给我。”他又说。
我拿出手机，不知道我爸究竟想做什么，有点犹豫，手机里凌霄过来短信我都还存着。
见我犹豫，我爸盯了我一眼。算了，我下了下决心，要真看到就看到吧，反正今天不就是要摊开了说这个事么。我把手机递给他。
我爸接过手机，低头看了一眼，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抬手，把手机往墙上狠狠砸了过去，手机瞬间应声碎成很多块。
“爸……”我这一下吃惊得说不出话来，看着他。
“你从现开始，就呆家里，哪也不要去，到你想明白了为止！”我爸看也没看我一眼，过去把门用钥匙反锁上，把家里电话线一把拽了下来。
“唉，”我妈走过去，“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你把他关起来有什么用？”
“这事有什么好谈！”我爸把东西锁进书房保险柜里，然后转身出来对着还愣原地我说，“你不要想逃出去，我请了一个星期假，我天天家守着你，朵朵手机我也没收了，我每天接送她上下学，你也不要想着让她去传话了。”
我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了，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么说，我是被关起来了？我这才知道为什么乔朵朵我开门时候会那样尖叫着让我跑，我现有点后悔当时没有转身就跑……
我爸说完这句话，也没再说别，直接坐到沙上，打开电视开始看。
“你先不要说了，让你爸消消气，”我妈过来推推我，“我跟他说说。”
我慢慢走进屋里，关上门，走到床边力气都没有了，直接靠着门蹲地上。凌霄还等我电话，我却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关了起来，他如果真一连七天都没有我消息，会怎么样？也许用不着七天，过几个小时他可能就会现联系不上我了……
我仔细地分析了一下目前情况，我家所有窗户都装了防盗网，跳窗出去是不可能，我也不打算就那样跑了，太窝囊，只会让我爸愤怒，乔朵朵也帮不上忙了，我爸说要接送她，那她就没机会去找凌霄了。
我觉得头很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关键是找到凌霄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只是怕他担心。
我突然觉得当初如果没有跟我妈说这件事，那会怎么样，我现能体会到徐笑天当时心情了，我没见过我爸这么大火，我妈说会去劝他，但我也知道，我妈本身是不能接受，她只是不想我难受……
我抱着头，我怎么办，怎么办！
我屋子窗户外面防盗网响了一下，我抬起头，一个黄色小球网子上砸了一下，又弹开了。
是乔朵朵，小时候她总爱这样，拿个悠悠球砸我这边防盗网，然后要我伸头出去隔着网子跟她聊天。
我跑过去，打开窗，伸头出去，正好看到她从防盗网栏杆里伸出手打算再砸一下。
“你怎么家？”我压低声音问。
“爸昨天就把我叫回来了，”乔朵朵探着头，“问我怎么回事，然后把我手机拿走了，我想通知你不要回来都没有办法。”
“得想办法联系上凌霄，我怕他会到家里来，那就没法收拾了。”
“这好办，你记得他电话吗，把号码给我，我问同学借个电话就能打了。”
“你让他不要到家里来，千万不要。”
有妹妹真好，这是认识乔朵朵十几年来我第一次有这样由衷感慨。凌霄号码我当然记得，我把号码给了她，心里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我躺到床上，现考虑是怎么跟我爸说了，虽然我觉得让我爸接受并且理解这是个不可能事，但这也是我被关起来之后唯一能做。
我不能白被关着。
我思考。
我觉得我还是要崩溃了。
从上午回家，到晚上九点多，我什么也没吃，好像连水都没有喝。我把自己关屋子里，想着做通我爸工作办法。我听到我妈要来叫我吃饭，被我爸拦下了，说他不愿意吃就不要叫他吃了，让他好好想想。
我是好好想想，但是，爸对不起了，我想跟你需要我想，它不是一样内容。
我看了一眼钟，十点了。凌霄，你挺住，千万不要现冲到我家来，你只要等到明天早上，乔朵朵能去学校了就行了。我心里说。
11点多时候，我听到我爸我屋子外面走过去，又走过去，走了四次。
“爸……”我起来，打开门，正好看到他站我门外。
听到我叫他，他停下，看着我。
我想说话其实很多，但他这么看着我，我却一时说不出整句来，我只说了一句：“这样没意义，没用。”
我看到我爸握了握拳头，我闭上眼，心想，你打我吧。但他转身走开了，没有接我话，也没有揍我，只是转身回了房间。
我头顶着门框，很长时间都没动，我爸不打算跟我谈，起码不愿意按我思路跟我谈，他不想听我说什么。
“睡吧。”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站我身边。
“妈，”我没动，“对不起，可我真……”
“知道了，你先睡吧，你不可能要你爸这么有什么改变。”
我妈看起来就很累样子，我很心疼，我知道我妈心里不比我好受。
“对不起。”
“睡吧。”
这一夜很漫长，漫长得我喘不上气来。我脑子里一直像是放电影，各种画面，黑白，彩色。从第一次河边见到凌霄开始，反反复复，每一个细节，一遍遍我脑海里转，我这才现，原来我记得这么清，关于凌霄点点滴滴，都如同刻我心里一样。
七点，乔朵朵用球砸了我窗户一下。
我跳起来开窗。
“我走了，我一定联系到他，哥你别着急。”
“嗯，去吧。”
“哥……”
“什么？”
“我比爸妈开明，”乔朵朵扒着窗户看着我，“虽然我不明白是为什么，不过我永远站你这边！”
乔朵朵说完，冲我比了个V，缩回头。我听到她跟我爸一起出了门，我还听到我爸外面把大门反锁上声音。
我走出卧室，家里没有人了，桌上放着早餐。我走过去坐下，小米粥，我喜欢早餐之一。我妈弄，可惜我现还是没有食欲，24小时了，我觉得我胃像是昏迷了，觉察不到任何饥饿。
我爸回来时候，我还坐桌子边上呆。
“吃点东西吧。”他边换鞋边说，顺手把门反锁上。
“嗯，”我开始吃，“门不用锁，我不跑。”
我爸看了我一眼，转身把门又拧开了，然后坐到沙上。
“我真想不到，我儿子会喜欢个男人。”我爸像是自言自语，拉开电视柜下面抽屉。我知道他找烟，他已经很久不抽烟，抽屉里已经没有烟了。
我掏出烟递给他。
“你不是不抽了吗？”他接过烟。
“啊，家不抽。”我帮他点上。
之后又是长久沉默，我把桌上东西全吃了，理论上应该吃多了，但居然没有撑着感觉，我胃可能真昏迷了。
“爸，”我收拾碗筷，“我是认真，你觉得不可思议也好，觉得我变|态也好，但我真是认真。”
我爸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没敢跟他对视，拿着碗转身进了厨房。
一上午我都坐客厅里，我爸也没有进书房。但我们没有再进行任何对话，就这么沉默着，想着各自心事。电视定某个呱噪购物频道上，主持人声厮力竭地向观众zlngnet推荐一款用榔头也砸不坏，扔进大海也泡不湿手机，我思绪跟着他疯狂声音飘回昨天我爸砸我手机场面，要是我用是这款，我爸砸那一下会怎样？
中午我爸出去了趟，接乔朵朵回家。
乔朵朵跟他身后，一进门就悄悄冲我打了个手势，k，然后进了自己房间。
我跟我爸继续坐客厅里僵持。
我妈下班回来，进门看到我和我爸如同两尊佛像似地坐沙上，叹了口气，拎着菜走进厨房。
没过几分钟，门铃突然响了。
我思维有点停顿，人都已经回来了，会是谁大中午上我家来？
凌霄？乔朵朵应该已经告诉过他，不要到我家来，他应该不会这么冲动，那会是谁？
我爸没动，似乎还沉思。
我只得站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时候，我愣住了。
47、第四十五章 我们谈谈
“你们……这唱哪出？”我相当惊讶地看着门外站着徐笑天和陶然。
“探监哪。”徐笑天乐了，压低声音说。
我心想这乔朵朵是不是报错信了？还是我给他电话号码不是凌霄？难不成我给是徐少电话？
我正这思绪翻腾呢，我爸走过来了，问：“谁啊？”
“叔叔好，我们是乔杨同学。”陶然很有礼貌地笑着冲我爸说。
“哦，好好，进来吧，进来吧，”我爸估计一下也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别换鞋了。”
陶然冲我挤挤眼睛，一侧身从我身边进了屋。
“这是来同学了呀，欢迎啊，正好，我们家吃午饭吧。”我妈从厨房出来，一看这架式也有点迷茫。
“不用了，阿姨我们吃过了，”徐笑天说，从陶然包里掏出一叠纸冲我妈晃了晃，“我们系毕业生欢送会乔杨负责部分有些还得讨论一下，打他电话打不通，又比较急，所以我们就直接过来了。”
“什……”我愣了，毕业生欢送会？这也太扯了吧，我真他妈服了。
“乔杨，活动场地有点还要跟你确认一下，还有……”陶然装模作样地抬头看了看我家钟，“哟，你先别吃饭了，先弄清这个吧，我们下午还得回去报给系里。”
“那你晚点吃吧，跟同学先聊会。”我爸被蒙住了，似乎因为把我关起来而影响了我们系重要活动而有些不好意思。
我把他俩拽进我屋里，关上门。
“这怎么个意思？”我问。
“赶紧给大爷磕个头，”徐笑天从兜里摸出个手机递给我，“我这都成地下工作者了。”
“哪来？”我接过手机，明显是个手机。
“凌霄拿来。”
“凌霄？他找你了？”我很惊讶，我真没想到凌霄会去找徐笑天，我几种猜测里包括了他让乔朵朵给我传话，冲到我家之类，绝没想到会有现这样场面。
“啊，找了，还好今天威哥上线了，他管威哥要号码，要不还不定你要与世隔绝多久，”徐笑天看看关着房门，“卡什么都已经弄好了，你直接用就行了。”
我觉得我此时如果不热泪盈眶一下，简直就太对不起徐笑天和陶然了，我揉了揉鼻子：“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你别抒情了，你抓紧想办法吧，和你爸好好谈谈。”陶然打断我。
其实我现面对着陶然，有点不好意思，没多久之前我还很愤怒地对她表示过我跟凌霄之间很清白，今天却需要她来搭救我。
“你……怎么也一块来了。”我没忍住，还是问了一下。
“要不怎么办，让笑天一个人来？那也太让人怀疑了啊。”陶然白我一眼，对我智商表示不屑。
“行了，我们走了，你跟凌霄联系一下看怎么处理，”徐笑天拍拍我，把手上那份所谓毕业生欢送会策划书递给我，“这个你拿着吧。”
陶然打开房门往外走，还不忘了装一下：“那这份你拿着吧，我们回去改改再打一份就行了。”
“好。”我绷着脸，一脸严肃地看着手上东西，居然真是一份欢送会策划书，他俩这工作做得也太到位了，我再次感动了。
送走他俩之后，我装着若无其事样子，把策划书随手扔到沙上，坐到桌边吃饭。乔朵朵看了我一眼，我举起筷子，比了个V。
吃饭过程中，我爸始终没有看过我一眼，也没有说话，看他今天一天状态，我总觉得他是似乎是打定主意，不肯给机会让我跟他认真谈了。
“要不，还是让乔杨回学校去吧，这要是再耽误了上课怎么办，马上考试了。”我妈开口打破沉默，跟我爸商量。
我爸没出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站起身进了书房，门一关，留下桌上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爸真是……”乔朵朵拿着筷子往碗里一下一下地戳着。
“你就不要管这个事了，吃。”我妈打断她。
一顿饭谁也没吃好，乔朵朵胡乱扒拉了几下就回房间去了，留下我和我妈桌子边愣。
“你是打定主意不肯放弃了是吧？”我妈问我。
“这个怎么放弃？”我闷闷，就算我跟凌霄断了关系，也不能保证我下次不会再喜欢上另一个男人。
“你爸好像也不肯妥协呢。”我妈叹气，站起身收拾碗筷。
我到房间，从枕头下摸出那个手机，拨通了凌霄电话。
“乔杨？你怎么样？”凌霄劈头就问，好像有点上火，声音哑。
“没事，就是出不了屋。”我倒床上。
“要不我过去一趟吧？”
“过几天再说吧，我还是想先和我爸谈谈。”
“你打算怎么谈。”
“不知道，我爸现拒绝跟我谈。”
“我要疯了。”
“毛，我都还没疯呢，怎么着也得我先疯，你垫后吧。”
“我是担心你被你爸打死。”
“他还没动我，现就打死了我手机，”我提醒他，“你千万别一冲动上我家来，你得给我时间去处理。”
我反复叮嘱了他几遍，挂上电话。
三天，我给自己订了个目标，三天之内我要跟我爸好好谈一次。
但是一直到晚饭时间，我爸都书房里没出来过。没有喝茶，也没有上厕所，似乎并不担心我会趁这机会逃遁了。我有点担心，过去敲了一下门。我爸声音听起来中气很足：“干什么！”
“我能不能进去？”
“我现没什么可跟你说。”
“那你什么时候能跟我有说？”
我爸不再回答，于是我败退下来。
饭菜都上桌之后，他才从书房里走出来，我假装拿东西，从书房门口经过，闻了一下，我爸泡里面一下午，居然没有抽烟。
吃完饭，乔朵朵去洗碗，我和我爸我妈坐客厅看闻联播。三个人都死盯着电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全家如此全神惯注地关注过这个节目。乔朵朵洗完碗客厅只站了三秒钟，就放弃了，直接转身回了房。
“爸……”我再次开口。
“你还是要跟个男人谈恋爱吗？”他直接打断我，问。
“我们能单独谈吗？”我想如果没有我妈场，也许我们都会自些。
“不用。”
我妈刚要站起来回避，我爸就干脆利落地否决了我提议。
“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好好谈一次吗？”我有点急了。
“不管怎么谈，我也接受不了。”
“那你就打算这么关我一辈子么？如果这是个问题，你就不打算解决一下吗？”我习惯性地伸手到口袋里摸烟，想起来这是家里，又停下，真他妈憋得难受。
“这不是我要解决问题，这是你要去解决问题！”我爸态度很强硬地丢过来一句话。
“可对于我来说这不是问题，没有什么需要解决。”我咬咬牙。
“你说什么？”我爸终于肯转过头面对着我了，他盯着我。
“你这会让我找个姑娘去谈恋爱，对于我来说才会是个需要解决问题。”我有点底气不足，但还是迎着我爸目光说了这么一句。
我想我这句话会不会彻底把我爸给惹毛了，因为我爸突然不说话了，只是死死地盯着我。我又放缓语气，补充了一句：“我意思是，我希望你能听听我是怎么想，我也不想惹你们生气……”
我是低着头说出这话，所以当我听到我妈出惊呼抬起头时，只看到我爸高移动身影，等我聚焦完毕看清我爸行动时，眼前就只有我爸总拿手上紫砂壶了。
我先是听到如同敲大鼓般有力一声“嘭”，震得我全身麻，然后眼前一黑，接着是我妈叫声，乔朵朵哭声……我觉得很困，于是我大概就闭上眼睛睡了。
我睡梦中整理了一下这事头绪，我想我确是把我爸惹急了，他拿着他心爱紫砂壶我脑袋上砸了一下，力道很足，我很配合地就那么晕了过去。
看来凌霄担心我爸揍我是有原因，原来我这么不扛揍。
我觉得我应该没晕多长时间就醒了，我现醒着，但我不敢睁开眼睛，好像也睁不开，脑袋涨，眼皮挺沉。
我医院，我闻到了消毒水味道，我惊讶了，我居然被一个脆弱紫砂壶砸进了医院？这叫什么事？
但是周围挺安静，没什么声音，与我睡着之前吵闹形成强烈对比。我挣扎着睁眼，让我吃惊是一片重影当中我看到一大堆人。
我赶紧眨眨眼睛，把重影归置了一下。
“妈……”我操，我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微弱。
“哎，没事了没事了，醒了。”我妈弯下腰来摸摸我脸，眼泪下来了。
我像个大难不死危重病人重获生一般，挨个扫了一遍病房里人，我爸沉着脸站着，脸上很严肃，但还是透着心疼，这让我很是内疚，然后是站床角乔朵朵，眼睛又红又肿，这回轮到我心疼了，怎么哭成这样。
还有人，靠近病房门口墙边站着。
我心一阵狂跳，感觉像是又要晕过去了，我拼命地动了动，撑起身体，看着他，骂了一句：“操|你大爷，你怎么来了？”
“都这样了我都还不能来么？”凌霄抱着胳膊冲我笑了笑。
我没说话，躺下，头还有点晕。我突然现，我要早点让凌霄过来就好了，我现很踏实，一直没着没落心一下子坐实了。
“爸，这是凌霄。”我说。
“你妹已经介绍过了。”我爸没什么表情地回答。
“叔叔，我想跟你谈谈，”凌霄看着我爸，“你先打我一顿再谈也行，谈完了再打也行，或者边谈边打都行。”
48、第四十六章 我不管了
“你谈个鸡毛！”我刚躺下，凌霄这句话又把我炸起来了，我撑起身子就骂，“你他妈知道个屁你就谈。”
我很想说你以为跟我爸拽几句，他就通了？他不抽死你我就跟我妈姓。
“去外边吧。”我爸看了我一眼，对凌霄说。
“好。”凌霄转身出了病房，我爸跟后面也出去了。
“完了。”我倒回床上，一会我隔壁这张床就得让凌霄躺。
“让他跟你爸说去吧，”我妈给我拉好被子，“你谈如果行不通，他试试吧。”
“妈……”我看着她，“你现是什么意见……”
“接受不了，但也没办法啊，让你找个女朋友不现实啊。”我妈叹了口气。
我躺病床上，闭上眼，太对不起我爸我妈了，我想。乔朵朵走到我头边，我听到她拿了张凳子，我睁开眼，看到她坐床边。
“别跟守危重病人似，我已经没事了，现躺这只是为了交了钱不亏本。”
“哥我真没想到呢。”乔朵朵很小声地说，把徐笑天送来那个手机放到我枕边。
“啊，我也是。”
“我还一直想我嫂子会是什么样呢。”
“那什么……你去给我倒杯水。”
我有点心神不宁，我爸跟凌霄出去说谈谈，已经两个小时了，还没个影，就算把凌霄打了，这会也得回医院来包扎一下吧。再不回来，医院探视时间都该过了。
我妈一直坐旁边床上愣，也不知道想什么。乔朵朵一直短信聊Q，病房里除了护士进来过一次检查了一下我有没有烧，就再没来过人，除了乔朵朵手机时不时嘀嘀嘀叫一声，安静得难受。
“朵朵，你去找找你爸，看他们哪呢。”我妈终于也坐不住了。
“好。”乔朵朵估计早就等着这句话了，我妈一开口，她马上收拾了手机往外走。
徐笑天过来一条短信，什么情况？
有突破，不知道展方向。我给他回过去，没提我爸紫砂壶碎了事，我怕徐笑天担心。
挺住喽。他说。
必须□。我说。
乔朵朵出去转了十几分钟回来了，看样子是没找到人。
“医院上上下下都转遍了呀，不知道他们哪里，我就差男厕所没找了。”乔朵朵很失望地说。
“可能出去了吧，算了，一会给你爸打个电话问问看。”我妈说。
我拿过手机，给凌霄短信，我准备好一通话，比如让他别跟我爸硬抬什么，但这换手机很不配合，输入法很神奇，所以后我精简成三个字：结束。
凌霄回复很过来了，我一看，惊了。
喝酒。
这叫什么事！不是谈话么，怎么还能喝上酒了！我有点头大，赶紧直接拨过电话去。
“乔杨？”凌霄那边听着确不是网吧，还有音乐。
“我说你他妈跟我爸谈到哪去了？怎么还喝上了！”我有点急。
“就医院边上，这有个酒吧，一会就完事了。”他不急不慢地解释。
“情况怎么样？”
“晚点说。”
还跟我卖关子，我有点悲愤地挂上电话，我爸砸破了我头，居然没有打凌霄，还跟他喝酒！
我妈听说这个消息也有点愣，愣了一会，说：“我跟朵朵先回去，你休息吧，医生说观察一晚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我现就能出院。”我坐起来，都走了我不得憋到明天才知道消息了。
“现没人给你办出院手续啦，早下班了。”乔朵朵笑着说。
我妈跟乔朵朵走了之后，我就很无聊了，脑袋上伤据说缝了几针，现还有点闷闷疼。我还择席，换了地方就睡不踏实，这会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烙饼。
凌霄终于打电话来了。
“休息了吗？不知道住院部还让进不让了。”
“进毛，早不让进了，”我坐起来，“我爸呢？”
“我送你爸回去，放心吧，只是喝酒，又不是拼酒，没喝多，”凌霄笑笑，“主要是干站着聊太难受了。”
“都聊什么了，什么情况？”
“不怎么样，你爸态度很坚决，不过以后应该不会管你这个事了。”凌霄说话声音听起来挺疲惫。
“怎么就会不管了？到底怎么说？”我就不明白了。
“别问了，累死了，你休息吧，我明天一早过去看你。”
“明天我出院了，你还想我一直住这啊。”
“我接你出院。”
“操，跟我玩悬念。”我有点不爽。
“乔杨啊，估计你找一百个姑娘，也没谁能比我对你好了。”
“吹吧你就。”
于是我一整夜没睡踏实，就睁着眼等天亮。凌霄究竟跟我爸说了什么，他不肯说，我也不好追问，我爸估计也不会告诉我什么。凌霄说我爸不会管这个事了，是指什么程度上不管，我没弄明白，但至少这是个开端，虽然我拿不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医院早上开始探视时间是七点半。七点三十五分凌霄出现医房里。
“这么早，不让老子多睡会！”我躺床上抱怨。
“估计你睡不着，早点过来陪你。”凌霄走到床边，弯下腰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闻到了凌霄身上熟悉味道，其实跟他不能见面没两天，但这味道却让我很怀念，我伸手勾了一下他脖子，吻到他唇上。凌霄顿了一下，伏□来，抱紧我。
走廊上不时传过来脚步声让我有点不踏实，亲了两下，我推开他：
“应该可以办出院了。”
“我去办。”凌霄拍拍我脸，转身出去了。
我病房里转了两圈，没什么好收拾，我连衣服都没换，昨天就是整个睡，除了一个手机，没有东西需要收拾了。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自己回家，不用来医院了。
我晃晃脑袋，好像没有什么不妥。早上医生来查房时候拿了只笔我眼前来回移动，问我能看清不，就好像我被砸这一样会失明，然后告诉我没什么问题了。
“走吧。”凌霄进来，拿着几张单子。
到家时候我妈和乔朵朵都已经出门了，只有我爸坐客厅里愣，门都没关，我直接推开了。
看到我进来，我爸动了动，问了我一句：“头感觉怎么样。”
“一点事也没有，”我拿手脑袋上拍了两下，差点没疼得喊出来，“医生说完全没问题了。”
“你回学校去吧。”我爸把钥匙扔到桌上，站起来，打算进书房。
“爸……”我叫住他，不知道是该问问昨天谈情况，还是该直接说对不起或者是谢谢。
“别说了，没什么好说了，”我爸背对着我，“这事我不管，但以后你要有什么承受不住，也别和家里人说。”
“……对不起。”
“回学校吧。”
我爸进了书房，把门关上，留下我一个人站客厅里呆。过了好一阵，我才确定了，我爸跟我妈一样，都不能接受这事，但却都决定不管了。
我拿过钥匙，眼角有点湿润，觉得到后，还是狠狠地伤了我爸我妈一把。
我家呆不住，管我爸始终闷书房里，我还是觉得无法面对他，所以没呆一会就决定马上回学校。
路上我给徐笑天打了个电话，我说我现回学校。
“解决了？这么！”徐笑天有点吃惊。
“算是解决了吧，也就这样了，”我说，“我先提醒你一下，一会见到我不要大惊小怪。”
“你换造型了？”
“啊，总之是有点奇怪。”我摸摸头上缠着纱布。
“你回来了我看了再决定要不要大惊小怪。”
虽然我已经提醒过徐笑天，但当我站宿舍门口时候，他嘴还是张得老大，半天没合上。
“操，至于么，看够了没。”
“这怎么个意思啊？你爸拍？”徐笑天从床上跳下来，鞋也没穿蹦到我面前，捧着我脑袋来回看。
“小声点！”我压低声音，威哥和陈志远还睡，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解释我脑袋问题。
“你爸真不手软啊……”徐笑天很感慨地看着我小声说。
“不严重，就是包得吓人。”
“事解决了？”
“没完全解决，好像也没法彻底解决，就是说不管了。”
“慢慢来，这事肯定不是几天能解决。”徐笑天拍拍我。
我正想说我就怕一辈子就这样了，突然听到一声暴喝：
“我靠，乔杨你脑袋让谁拍啊！”
安静宿舍里冷不丁出这么个动静，吓得我差点跪地上，脑袋一乍一乍地疼。我看着威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正坐床边瞪着我。
“摔了一跤磕到桌子上了。”我胡乱编了个瞎话。
“怎么包成这样，是不是缝针了啊。”
“没事，就随便缝了几针，过两天就能拆线了。”
我坐椅子上，接受着威哥和陈志远细心研究和盘问。好一会之后，威哥做出总结性言：“你得多运动了，你桩子越来越不稳了！”
“嗯，知道了。”我低着头虚心接受教育。
等到他们对我脑袋完全失去兴趣之后，我躺到床上，给凌霄了条短信，我回学校了。
凌霄电话很打了过来：“今天有课吗？”
“干嘛？”
“你说干嘛，你不想见我吗？”
“约会啊？”我小声说。
“你也会说这个话啊，”凌霄乐了，“晚点一块吃饭吧，叫上徐笑天和陶然。”
“徐少，”我伸腿踢了踢正开机准备上线徐笑天，“一块去吃饭，叫上陶然。”
“行啊，感谢恩人么？”徐笑天笑笑。
“徐少。”
“嗯？”
“谢谢，真。不光是为这个事。”
“我能为你做也就这些了。”
“足够了。”
49、第四十七章 件人杜心宇
其实吃饭事，我挺想叫上威哥和志远。他俩很久没有改善过伙食了，志远煞白小脸都成绿了，威哥艺术家气质越浓厚，据说为了抗议饭堂伙食越来越差，他连胡子都不刮了。
但是我还是狠心了一把，这顿饭，没法叫他们。自打上回被威哥床上捉了我跟徐笑天现形之后，他就一直认为我俩有一腿，如果再让他看到凌霄和陶然，我是不是该给他解释陶然是凌霄女朋友？
所以我只能和徐笑天单独出去，威哥看来，我俩这是出去约会了，志远看来我俩这就是出去了。挺好。
陶然门口站着等我们，这让我回忆起上回我跟陶然这如同地下党接头一幕，我想起来我忘了问她那前暗恋对象走了没。
“你被释放了？”陶然看到我就笑。
“嗯，你俩搭救有功啊。”
“这是被谁刑讯逼供了呀？”她笑着想往我脑袋上拍。
“别！这动一下十指连心！”我赶紧躲，这伤拍一下绝对还是很疼。
徐笑天看着我愣了半天，叹了口气：“十指连心都出来了，你爸这下还真是没手软，打得你手指头都长脑袋上了。”
“擦！”
陶然笑盈盈地搂着徐笑天胳膊，我有点惊讶，徐笑天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进步，能够让陶然这样搂着还不带僵硬，还能跟我犯贫。我想起陶然说过话，“我是不会放手”，看来她确是没放手，关键是徐笑天好像也没挣脱。
凌霄车停我们身旁，他车里打着电话，冲我们招招手示意上车。
“我知道了，我自己事自己会处理。”凌霄挂了电话，冲我们笑笑。
“嗨，帅哥。”陶然笑着坐上车。
“嗨，美女。”
“宰你一顿没关系吧，”徐笑天后面说，“我这一星期都没什么油水了，眼睛都紫了。”
“没问题，这次你们帮了大忙，必须宰。”
“嗯，加上你刚还调戏了我女朋友。”徐笑天一脸严肃地补充。
“说什么呢！”陶然推了徐笑天一下，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居然脸红了。
“啊，再也不敢了。”凌霄笑笑，扫了我一眼，我回瞪了他一眼，表示我不知道后面那俩人什么时候成了亲密情侣了。
凌霄让陶然挑宰他地方时，我就觉得可能我手指头要疼了，果然，她挑西餐。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小姑娘都爱用吃西餐方式来装B。
“咱不能吃点别吗，比如……”我想说比如川菜湘菜什么，八大菜系让你全挑个遍也比吃西餐强啊。
“没比如，今天就想吃这个，不想拿筷子。”陶然拍拍手，打断我。
点餐时候服务生问我要什么，我挺想说要红烧肉，后来又想说要筷子，后我磨叽了半天，说：“给我zlngnet推荐一份不带骨头。”
“鳕鱼吧。”凌霄帮我拿了主意。
过了一会服务生拿了四个杯子来，准备倒酒，我迅地捂住杯口：“这个不要倒！给我杯牛奶。”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牛奶……”
“红茶，红茶也没就白水。”我说。
“乔公子你不是吧，这么煞风景，喝两口应景嘛。”陶然对于我反应有点不能理解。
“他那个酒量啊……”徐笑天笑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怎么着，你有意见？”我让他看得有点心虚，但还是坚持捂着杯子不松手，再看一眼凌霄，他正托着腮冲我乐。
“老子从现起滴酒不沾。”我补充。
这顿饭吃得还算圆满，陶然心满意足地靠椅子上问我：“乔杨，你家里已经没事了吧，这周回家吗？”
“不知道。”我活动活动手指头，老实回答。我是真没想好这周末要不要回家，我爸早上让我回学校时候那语气，就像是叫我以后都不要回家了。
“撑着吧，过段就好了，工作是一步一步做。”徐笑天像是做会议报告。
“我们支持你。”陶然说。
“哎。”我叹口气，这事弄得跟干革命似。
“凌霄你家没事吗？”徐笑天点了根烟，问他。
“我家啊，”凌霄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我家已经没人管这事了。”
这句话说得有点无奈，几个人一下都沉默了，像是都进入思考状态，玩叉子玩叉子，撕纸撕纸，抽烟抽烟，转棒棒糖转棒棒糖。
凌霄转了一会棒棒糖，大概是觉得气氛有点压抑，又说了一句：
“其实我家一直没怎么管我，我是那种从小霸道惯了，时间长了大家都懒得理我了。”
我想起了他妈那个凌厉眼神，以及他手上伤。一时间无语了。
“只要你俩都挺着，总会过去！”陶然把撕成一堆纸巾揉了揉团成一团，很有气势地总结了一句，末了还桌子上拍了一掌以加强语气。
“这个开头还算不赖，胜利就不远处，坚|挺就是胜利！”徐笑天说完这话，自己先乐了。
“操，这么励志话真他妈不适合你说啊。”我忍着笑。
吃完饭之后，徐笑天陪陶然去逛街，车上就剩了我和凌霄。
“你真是没人管吗。”我把椅背放倒，半靠半躺着。
“干嘛说这个。”凌霄伸过手来我肩上捏着。
“就问问，你跟我都没句实话吗？”
“也真是差不多，吵啊闹早都进行过了，现就是我不提，就没人管。”
“那你手上伤怎么弄。”
“这个啊，”凌霄看看手，纱布已经拆掉了，留了条没好利索疤，“这不是我又提了一次么。”
我心里动了动：“提杜心宇么？”
“我说，”凌霄皱了皱眉，摸摸我脑袋，“你是不是真让你爸一茶壶给砸傻了？”
“我就膈应他。”
“膈应你还老提他，你不是找膈应吗。”
“他还没走呢吧，他不走我就一直膈应。”
“我都不知道他走没走，”凌霄突然起身，一条腿跪到驾驶座上，手撑我头边，“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就是有点不踏实，”我拍拍他脸，一本正经地说了句，“要不，你去把他杀了吧。”
“成，这就去。”凌霄想也没想就回答。
“傻B。”
“你亲手打造傻B啊。”凌霄低下头来吻住我。
“我操，大庭广众，你他妈注意点素质。”我推开他。
“车里也算大庭广众？”凌霄松开我坐回去。
“算，过三个人就算，”我抹抹嘴，“下次别吃一半糖亲我，一嘴柠檬味儿。”
“你不喜欢柠檬味？”
“你也不腻，天天柠檬味，你好歹也换个草莓啊薄荷什么啊。”
“草莓吧，下次先吃个草莓味再……”
“滚蛋。”
我挺喜欢现这感觉，跟凌霄逗一会骂一会，暂时不用想我家里进行到一半革命斗争。
“对了，想起个事。”凌霄突然开门下车，走到车后面，拿了个盒子递给我。
“这什么？”
“给你爸弄了个紫砂壶。”
“嗯？你买这个干蛋啊，送我爸？你也想挨一下是怎么着。”我打开盒子，挺漂亮个壶，我不会看，只知道样子比我爸砸我脑袋上那个要好看。
“你拿着吧，没让你现给他，你找个合适机会吧。”
“你动作也太了，你是不是知道我爸要砸我，提前就预备了啊。”这才一天功夫，凌霄就弄来个壶，我都怀疑他每天上不上课。
“有个朋友开了个店啊，上他那拿。”
“贵么？”我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打听一下价格。
“不知道，我也没给钱……”
“我操，你这是恶霸行径啊。”
这壶要搁平时，我爸绝对会欢天喜地，他就好这个，自打我妈家开展禁烟运动之后，我爸就全身心投入到茶与茶壶事业当中了，以前买烟钱都攒着弄茶叶和壶了。
可这会我要真把这壶拿回去，他还真就有可能我脑袋上砸第二次。我不知道凌霄究竟是怎么跟我爸谈，总之我爸现说是不管了，但态度还是不容乐观。
“等我脑袋拆线了再拿回去吧。”我想了想。
“你非得说是我拿吗，你说你送不就结了。”
“那找死了，我哪来钱买这玩意。”
“哎——”凌霄很无奈，“那就他生日，父亲节，儿童节，建军节，建党，教师节，国庆……总能有机会吧。”
凌霄这么一说，我又觉得对不起我爸了，他生日，就是下个月，我居然完全没想起来。
“生日吧。”
我跟凌霄开着车东转西转无所事事地转悠了一下午，居然没觉得无聊，这很神奇，也坚定了我必须坚|挺地革命下去，跟这个能让我坐着呆也不会觉得闷人一起。
“送你回学校吧。”
“嗯。”
车开到我们学校时候，凌霄手机响了一声，又断掉了，接着短信声响了一次。
“帮我看看。”这会路上车多，凌霄抬抬手，手机他口袋里。
我拿出他手机，翻开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我觉得我看到这条信息应该是血往脑袋上冲才对，但是没有，我血没往上冲，感觉是没血了，全身凉。
我一动不动地拿着手机，愣愣地看着屏幕。
“谁啊？”凌霄问我。
我好半天才抬头看着他，把手机举到他眼前。
信件杜心宇。
重开始。
5、第四十八章 劈腿？
我如果不是上辈子欠了凌霄钱没还，就是有可能欠了杜心宇。
我举着手机看着凌霄，我觉得这事不应该冲凌霄火，可现我眼前只有他一个人，我很想把手机拍到他脸上。
“之前我们没联系过，就那天吃完饭以后一直没联系过。”凌霄皱了皱眉，车慢下来，后面车一个劲鸣笛。
“一会说，开。”我把手机扔到他腿上，眼睛直视前方，手有点哆嗦，不知道是气还是气还是气。
“我删掉吧，就当没看到。”
“扯蛋，明明看到了。”
凌霄没出声，有点愣，这状态我有点紧张：“你好好开车，我又没怪你什么，你别一会撞了，现一堆事没处理明白，我还不想跟你殉情呢。”
凌霄还是沉默，眉头轻轻拧着，不知道想什么。一直开到学校门口，他都没再开口，也没看我一眼。车西门停下了，我手摸到车门上，想了想，又收了回来：
“送我到宿舍吧。”
他愣了一下，终于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没理他，淡定地盯着雨刮器。车被动了，往学校里开。
“怎么走？我没去过你宿舍。”
“直走到头左转，然后右转开到头。”
车我们宿舍门口停下，我本来让他开到宿舍来是因为觉得还有不少话要说，但一路上却一句也没说出来，现到地方了，我也没想好我究竟想说什么。
我手再次摸到车门上，没开车门，就只是摸着，摸了半天，觉得真皮手感还挺不错，然后我转过头，终于想起来我要说什么了。
“凌霄，给你三天时间，把这事给我处理利索了，你要让我脑袋上这下白挨了，我就上你家浇汽油烧房子，老子说得出做得到，我舅加油站上班。”
说完这话，也没等凌霄回答，我就开门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冲进宿舍楼，学校广播站这会放《蹩脚爱情》，喇叭就挂宿舍门口，冲着我怒吼——这该死蹩脚爱情！不像我们想像那样！
我操，真他妈应景！
我一踹开宿舍门，声音挺大，气场挺强，屋里三个人给我惊得全都蹦了起来。
“我操，你想吓死谁啊，我以为老包杀过来了呢……”徐笑天捂着胸口倒我床上，“这是怎么个意思啊？”
“你们又干什么了，要防着老包？”我一脚再把门踹上。
“哎哟我操|你大爷了乔杨，你犯什么毛病了啊！”威哥让这声惊得烟掉地上了，冲我一声暴喝。
“都他妈别跟我说话，谁惹我揍谁，真揍，绝不手软，”我趴到徐笑天边上，用胳膊肘杵他，“上你自己铺去。”
“这是怎么了？中午不还好好吗？”徐笑天小声问我，坐起来。
“操蛋玩意！”我脸扣枕头上骂了一句，真操蛋，真他妈憋屈，这杜心宇怎么就能这么嚣张跋扈？我真忍到头了，头上伤又开始一乍一乍地疼，我都能感觉到缝了针地方一下下扯着，我现就是座他妈即将喷火山，给我点理由我就能喷他个天昏地暗。
“谁？”徐笑天又躺下来，拍拍我背。
“杜心宇。”我闷枕头里回答。
“这是哪路神仙啊？给你气成这样？”徐笑天压低声音。
“不是给你说过吗，凌霄……那什么……前边那个什么……”我说得有点喘不上气，不知道是不是给枕头憋。
“那人不是过去式吗？”
“人准备成为现进行时。”
“你搞不定？”
我把脸从枕头上拿开，侧过来看着徐笑天：“这事归老子搞定吗？这是他事，他必须自己处理干净喽！”
“你也不能完全撒手不管啊，你这会得边拽着边抽着，你不能光往外推……”
“我往外推了？”我打断他，“我抽他时候没拽着？”
“您觉着呢？”
我觉着？我觉着我就是他妈想找个机会揍杜心宇，别我没觉出什么来。我其实明白徐笑天意思，我不能让凌霄一个人站前面，我转身就走。我得不动声色地支撑着他，你不是一个人，是这意思吧。
可我真犹豫，不是我狠心，凌霄对杜心宇那份心，到底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凌霄不愿意我提杜心宇，不光是怕我膈应，是他自己也不敢多提。我就是想撒了手，我就是想看看只有他一个人，他往哪边去。
“我是真觉着我要不拽他一下，他就过去了。”
“宝贝，我跟你说个真理，”徐笑天凑到我耳朵边说，“感情这东西不要去试探，没任何意义，别给他离开你机会，你这都不明白吗。”
我把脸埋回枕头里，不作声。
“去不去通宵啊通宵啊……”威哥坐我机子前面一连串地问。
“要去你们去吧，我这脑袋出门太招眼了，一会老包看到以为咱又干什么了。”我挥挥手，我这两天都没睡好觉，现就想睡一会。
“我也不去了，我腿都断成八截了，姑奶奶太他妈能逛了，”徐笑天躺到我身边，一边捶腿一边哀叹，“我连爬到上铺力气都没有了。”
“滚蛋。”我骂。
“你俩不玩那正好，我们也不用出去了。”威哥手脚利索地把宿舍两台机子打开，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两个他手下饱经苍桑伙计以蜗牛度吭吭唧唧地爬行。
“还省钱了……”陈志远悄无声息地坐到电脑前，幽幽地说了一句。
“靠，你是不是嗑粉了，脸怎么这个色，”徐笑天伸手陈志远脸上弹了一下，“明天哥带你改善一下生活去。”
“你们说，饭堂菜里搁油，是不是从大厨身上榨，怎么那么舍不得放呢，肉也是……”陈志远盯着屏幕，继续幽幽地说，手上却很麻利，点开游戏，输帐号密码，密保卡号，一气呵成。
“乔杨给我七度号密码，我开去做保镖。”威哥说。凌霄现也很少上号，那号现是我们宿舍公用陪练号。
“密码是我生日啊，你记我生日就这么难记么？”我有点不爽，次次上号都问一次。
“记不住，记住了不得给你送礼物么。”
“擦！”
“他生日暑假了，你怕个毛。”徐笑天躺我边上乐。
我手一直插裤兜里摸着手机，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要联系一下凌霄，告诉他我刚威胁要烧他家房子是因为我乎他，其实我不知道他家房子哪。
凌霄一直沉默表情让我挺不好受，就好像我有多残忍似。但我不得不承认，比起凌霄说他喜欢我，他遭罪表情能让我感觉到他对我意。这让我很不好意思，难道我有那什么潜质？
我还是掏出了手机，徐笑天趴我边上睡着了之后。威哥和志远绿着脸电脑前正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敌我不分。我拿着手机给凌霄了条短信，我说我一直很害怕失去你。
我也害怕。凌霄回复。
我鼻子有点酸，脑袋有点涨。
我拿着手机有点感天动地意思。
他也害怕，我们都害怕。
告诉杜心宇，老子不会放手。我说。
“他跟我约明天晚上见面，我要去见他吗？”凌霄短信一向得很慢，干脆把电话打了过来。
“是后一次吗。”
“嗯。”
“去吧。”
我坐起来，饿了。
“去吃饭吗？”我问。
“这都几点了，还吃个毛！”威哥杀得正欢，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已经饿过了。”志远说。
“你们成这德性不能怪饭堂大师傅割肉不给力啊……”徐笑天像说梦话似地冒出来一句，“我饿了……”
“去吃饭，”我果断地决定，手空中砍了一下，“我请客。”
杀得热火朝天那俩人突然就停了下了，威哥把鼠标一扔，也很果断地对陈志远说了句：“去吃饭，不杀了。”
“这杀到一半啊。”
“死出来。”
二人操作着自己号一次次冲向二郎神，用小刀戳一下，再戳一下，然后二郎神一怒之下拍死了他俩。但七度号却没那么容易死，折腾了半天还是半血。
“我操，你怎么不早说请客呢，你要早说，七度这号我都不上装备了！”
“关机，”徐笑天撑起身子，“直接关机，没准回来时候还没死。”
我们宿舍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四个人一块行动了，当然一块去改善生活就是很长时间以前事了。所以当现我们四个人走美食街上时，感觉非常美好。
我不是非得请客，我只是不想一个呆着瞎想。
我需要一个热闹嘈杂环境，几个七嘴八舌朋友，这样我可以暂时忘记需要我去思考那些个乱七八糟破事。
我妈给我了条短信，有什么事要跟妈说。
鼻子又有点酸。
我抬起头看着天，不敢眨眼。
“大盘鸡！”威哥前面走，看到大盘鸡招牌，回过头冲我嚷，脸上写满期待，大盘鸡是威哥他老家菜，每次提到，都会热泪盈眶。
“大盘鸡！”我手一挥。
这就是上回徐笑天当街被陶然捉住那家店，我们进去，挑了张靠窗桌子，跟那天同一个位子，街上走来走去姑娘都收眼底。
哪怕是这样情况下，我现我爱看，还是姑娘，这让我感觉很安慰。
“我跟你们说，这家店还是不正宗，”威哥大约是闻到了大盘鸡味，开始兴奋，“正宗得那么做，就是……陶然？”
我们几个全都愣了一下，抬眼顺着威哥目光看出去，就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陶然正从车上下来。
“你逛一半街自己回来？”我问徐笑天。
“没，送她回了宿舍我才走。”
其实陶然自己又跑出去然后再打车回来，原则上说，是没有什么问题。但问题于，第一，陶然下车时候皱着眉，第二，她下车之后，我们看到车里还有个人，一个男人。
51、第四十九章
这个场面让我们有点尴尬，我们毫无心理准备情况下，看到刚被徐笑天送回宿舍陶然，我们眼前，跟另一个男人坐着出租车再次回到学校。
尴尬是，徐笑天看上去也是毫无心理准备。
陶然皱着眉下车之后，转身跟车里男人说了句什么，准备关车门。那男人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她，很急切地说着什么。
因为他靠近了车门，我一下看清了他脸。
“擦，这不是……”我愣了。
徐笑天转过头看我，我张着嘴半天才把后半句说出来，这就是那天陶然去接人，前暗恋对象。
“啊。”徐笑天很平静地回答。
“这怎么个意思？陶然劈腿？”威哥暴燥了，“这是红果果背叛啊。”
“别他妈瞎说，”我瞅了一眼徐笑天，冲威哥说，“什么情况都没弄明白就红果果了？”
这应该不是背叛，不红果果，因为陶然很甩开了那人手，把车门摔上转身就走。
“要不要叫她？”志远问了句。
“不要，你傻B吗？”徐笑天点上烟，抽了一口。
没等他把烟吐出来，车里那男人已经开了车门跟了下来。他几步追上陶然，一把抓住陶然胳膊，往车那边拽。
“妈B。”徐笑天突然骂了一句，把烟往地上一扔，站了起来。
“徐少……”我赶紧跟着站起来，没等我说冷静，徐笑天已经一脚踹开了椅子冲出去了。
“放开。”徐笑天伸手抓住那男人胳膊。
我们几个跟着冲出来，陶然显然被吓到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
“你他妈松手！”威哥指了指那人抓着陶然手，脸上胡子茬让他平添了几分恶狠狠。
那人大约是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场面，愣了一下，松开了陶然。徐笑天顺手把他往后一推：“擦！”
“笑天，我们走吧。”陶然拉住准备往那人身边走过去徐笑天，拽着他就要走。
陶然急切想拉走徐笑天态度让我有点不爽，徐笑天看了陶然一眼，没有多说，跟着她就要走。
“你就是徐笑天吧，”那人身后突然开口，“幸会，我叫杨光。”
这人态度让我们有点傻，他甚至冲徐笑天伸出了手，看起来就像是初次见面友好场面。
徐笑天没动，脸上表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杨光你走吧！”陶然看上去很着急。
“你不想问问我这是什么意思吗？”杨光没有看陶然，一直盯着徐笑天脸。
“不想，”徐笑天很干脆地回答，扶着陶然肩就走，“你走吧，别让我后悔这会没揍你。”
杨光还想说什么，威哥很暴燥地打断他：“妈B，听不懂人话吗？让你走你就走，别他妈让我们几个全都后悔这会没揍你！”
我们几个转身都准备走，大盘鸡服务员突然一掀帘子出来了，你们几个点菜没给钱呢就想走？
“打包！”我们异口同声地怒吼。
吃大盘鸡地点改了宿舍，桌子上东西实是不知道往哪收拾才好，就直接把打包饭盒往杂物上一放，开吃。
“给徐少留点？”陈志远问。
“估计一会没情绪吃了吧，出这么档子事。”威哥说。
“吃吧，不留了，凉了也不好吃了。”我也没了胃口，拿着筷子就这么举着，不想动。
“你刚说那人是陶然前什么？”
“前暗恋对象。”
“听着这么这么别扭，你确定不是前男友？”
“她说是前暗恋对象，我上哪知道是不是真。”
我这会对前叉叉这个称呼充满了烦躁，怎么他妈满世界都是前叉叉，过去了就这么难过得去么？前叉叉一直存于现，又怎么能体现出他是前叉叉呢！所有前叉叉都应该老老实实地呆前叉叉该呆过去时里不才是合理吗……
“你是不是……”威哥突然凑到我耳边问了句，“吃醋了？”
“嗯？”我陷沉思之中一下没反应过来，傻了巴叽地看着威哥。
“唉，算了算了。”他摇摇头，低下头塞了一口鸡。
我有点心神不宁，我这些天都有点这个劲头，过不去了。我站起来靠窗户边，三三两两出去过夜生活学生窗户下面经过。
我想到没多久之前，我生活也还是这样，上课睡觉，晚上通宵，几个人扯扯蛋，骂骂娘，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两个小时之后，徐笑天还没有回来。
“关门了，他怎么还不回来。”陈志远扒着窗户往外看。
“该不会是吵起来了吧，然后徐少一怒之下……”威哥揉着肚子猜测。
“徐少不是那样人。”
“那难道是冰释前嫌，然后滚……床？”
“我操，”我敲了敲鼠标，“你俩闭嘴。”
“217几个人？”走廊上传来一声呼唤，隔壁唐。
“三个！”威哥躺床上回应。
“过来搓麻！”
“啥情况啊！”
“一缺三！”
威哥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看着我，去么？
“你他妈还有钱？”我斜眼看他，连饭卡都充不上值了还麻将？我不想搓麻，我正和凌霄做任务顺带扯蛋。
“不去！”威哥冲着门喊。
“操|你！”唐骂了一句，接着又喊：“215几个人啊！”
我有点走神，七度号刚出了个百日眠把怪都睡好了，我看也没看出了个吸心*，怪全醒了，对着我们一通日，我直接给日倒地。
蹲墙头等红杏：我天哪，乔公子你吸毛线啊。
乔公子：？？？
零下七度：别吸了，我这正出睡呢，全醒了。
乔公子：不好意思啊，我没注意。
蹲墙头等红杏：你防，一直防。
乔公子：嗯。
杀完怪，我飞回家里放任务得东西。七度号跟着飞了回来，我身边绕圈圈。我放满一个柜子，跑到另一个柜子，他就这么一直跟后边。
乔公子：擦，你能不跟着吗，眼晕！
零下七度：娘子你现原型了。
乔公子：现毛，一边呆着。
零下七度：你组队时候怎么不擦。
乔公子：老子乐意装B，装习惯了，不装难受。
零下七度：送你个东西。
乔公子：什么东西。
七度号站着没动，过了一会，身边闪过一道光，一只金灿灿召唤兽出现他身边，名字叫爱炸毛乔。我这一看，愣住了，这是前几天我们服刚出神兽岁，我只游戏官网上见过这东西图片，凌霄什么时候弄了一个放七度号上我都不知道，威哥不是吃饭前才上过他号么？
“威哥你刚上七度号看到有只岁吗？”我问威哥。
“什么！岁！我没看他宠啊，他带哪只我就用哪只！怎么，丢了只岁吗！”威哥急了，扑过来。
“没丢！我操，”威哥直接一屁|股坐我腿上，差点没把我腿砸断了，“是他号上有个岁，我问你刚怎么没看到……你他妈下去！”
“吓死我了，他弄了个岁？”威哥站起来，抱着我屏幕一个劲看。
我怕一会凌霄说出什么来，把他推开：“你上你号吧，让他给你看属性。”
“擦，他哪弄来！”威哥打开徐笑天机子。
乔公子：哪弄来？
零下七度：买啊，你上线前才交易过来。
乔公子：多少钱？
零下七度：开交易，拿过去。
乔公子：老子问你多少钱。
零下七度：朋友朋友得，先拿来，价还没谈。
乔公子：操，你逗傻小子呢，不给钱人先给你神兽？。
零下七度：晕死，这号买什么都是先东西后钱。
凌霄点我交易，我看着这只神兽有点晕，我玩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见过这么好东西，我们宿舍四个人都是黑号，不管开什么任务，开多长时间，都一水垃圾物品，什么也得不着。
我犹豫着要不要点交易面板上那个确定，我知道凌霄玩游戏花了很多钱，比这只神兽值钱东西他也收过，但要不是为了送我，这只神兽他是不会买。
零下七度：确定，这也就是跟我拿给你那手机差不多价。
“我操，你们好歹给老子留点吃啊，混蛋们，都他妈吃光了？”徐笑天踹门进来，看到门口扔空饭盒，悲愤地喊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手一哆嗦点了确定。
乔公子：我先下线，有点事。
零下七度：嗯，上了锁再下。
我下了线，回过身看着正拿脚扒拉那几个饭盒徐笑天：“你饿？”
“真他妈没人性，我能不饿么，我到现水都没喝过，”徐笑天看着我，就好像我是黄世仁他家直系亲属，“连汤都没剩一滴！”
“大盘鸡没汤……”我说，继而看到徐笑天正盯着我，我立马内疚了，“操，走，我请你吃宵夜！”
我拉着徐笑天出了宿舍，直奔楼下，到了楼门前才现已经上锁上了。
“你刚怎么进来？”我回头问他。
“爬进来……”
“日，上去爬。”我转头又往楼上走。
徐笑天拉住我，笑了笑，脸上带着疲惫：“爬屁，我现吃不下东西，去五楼聊会。”
我一直奇怪徐笑天怎么每次都能隐藏得那么好，刚才他宿舍里表现简直可以说是可圈可点，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对劲来。
我俩往楼上走。楼道里挺安静，都能听到我俩喘气声音，怪异是，我俩喘声音比脚步声还大。
“真他妈该锻炼了。”徐笑天我后面说了一句。
天台大铁门依然是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景色不错，推开门时候，一阵夜风吹来，软软地抚过我脸，我忍不住酥了一下。天台正对着山，漆黑夜空下像水墨画一样，相当有意境。
徐笑天很应景地我背后说了一句：“我必须得跟陶然分了。”
52、第五十章 你找凌霄？
我必须得跟陶然分了。
徐笑天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们就保持一前一后面对群山姿势沉默下去了。
我默了一会，想起来我这个时候应该点上一支烟才比较合适。
“有烟吗。”徐笑天我后面问了一句。
我摸出烟递给他。
他点上烟，走到天台边上，双手撑栏杆上。
“出什么状况了？”我走到他身边，研究了一下他脸，没有什么表情。
“那是她原来邻居。”
“那个前暗恋对象？”
“啊，据说是曾经相互暗恋来着。”
“这也太扯了吧……”
“总之就是前段我跟陶然闹分手时候，她郁闷就找那人聊了聊，聊了点东西出来，然后又后悔了。”徐笑天说这些时候始终没什么表情，就像不是说跟自己有关系事。
“那这次你表态了？”
“嗯，这么下去没意思。”
“我以为你俩已经进入稳定阶段了呢。”
“必须进入分手稳定阶段。”
徐笑天把烟往楼下弹出去，烟头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消失了。然后我们又陷入沉默当中，这仿佛我们不是站五楼敞敞扬扬天台上，而是闷一个罐头里，整个黑色天空就是个盖子，把我们扣这里边。
“今天谈出结果了吗？”
“我觉得我已经表达清楚了。”
“你怎么表达？”
“我连洛轩时候都跟她说了。”
“洛轩？”
“我们班长。”
“啊。”
徐笑天应该是下了决心了，这个事理论上他应该是不愿意有多人知道，我觉得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又递了根烟给他：“那她呢。”
“她让我听莫文蔚《因为所以》……”徐笑天苦笑一下，“老子听了22遍……也没明白她想说什么。”
“因为我们都太爱自己，所以习惯不诚实？”我得瑟了一句，乔朵朵对莫文蔚喜爱几近偏执，所以她歌我张口就能哼出来。
“闭嘴，我真不是吐莫姐，可我现听到这调调真就想吐，”徐笑天推了我一把，“你说陶然到底什么意思？”
“因为我没有目才会走到这里，所以也不能算迷……”
“乔杨我他妈现想弄死你，你信不？”徐笑天一把勒我脖子上。
“信信信，哎哟我操，松开！”
陶然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我想这么说。我脑子里翻腾着《因为所以》，陶然到底想表达什么？她是同意分还是不同意？
“其实我一直有洛轩Q号。”
五楼天台一片死寂以致于我马上就要站着睡着了时候，徐笑天突然蹦出一句。我没有任何反应，我很困，我一下没想起来洛轩是谁。
“所以我从来不上Q。”他又说。
“什么？”我反射弧终于经过漫长运动，给了我正确刺激。
“你睡着了吗。”
“你不是说你们一直没再联系过了吗？”
“是没联系过，我根本就不敢上Q，联系什么。”
我想起来徐笑天确是从来没用过Q，我一直以为他跟我一样，我是懒得开那玩意，反正也都是游戏里能见到人，或者是手机上联系人。
“你个没出息蛋。”我说。
“没错，就是，”徐笑天拍拍我，“所以你别跟我似。”
“老子现勇猛着呢。”
“看出来了。”
“凌霄明天去谈见杜心宇。”我说，把手里烟屁|股栏杆上狠狠地按灭，如果杜心宇就是这个烟屁|股，那么他就会永远留过去时里，做为前叉叉永世不得翻身。
“下去睡吧。”徐笑天搂搂我肩。
这一夜我依旧是没睡踏实。一整夜杜心宇都拿着个紫砂壶对着我唱《因为所以》，这让我简直无法忍受，我感觉我早上醒过来时候应该是青山才对。
可我醒时候还是我们凌乱不堪到了不好意思完整看一遍宿舍里。
威哥刮胡子，他居然刮胡子。
“威哥你干什么？”
“整理仪容！操，这么明显，看不出来么！”
“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要整理遗容呢，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不要这样报复社会啊。”徐笑天咬着毛巾从外面进来，听到威哥回答，立马冲过去抢下他手里刮胡刀。
“你个傻B！”威哥骂。
“罗威今天去约会。”陈志远突然从上铺探了个头出来，有气无力地说。
“什么！”我和徐笑天同时大喊起来，威哥去约会！威哥要约会了！
听到威哥约会消息，我们震惊程度不亚于老包通知我们几个这学期我们三率都达标了。
“这……这究竟是哪个姑娘这么不开眼啊……”徐笑天忍不住说出了我心里话。我躺床上笑得喘不上气来，难道威哥这么短时间功力已经提升到此等地步了吗。
“你们他妈没一个好鸟，就不盼着老子有点好事，”威哥刮完胡子，提着裤子屋里转了一圈，后一把抓住徐笑天胳膊，“徐少，皮带给我用。”
接着伸手就解徐笑天系着皮带。
“我操，你用那条不行吗！”徐笑天边躲边骂。
“那条是皮，不衬，我要用这条帆布。”威哥很平静，抓着徐笑天不松手，他力量是很惊人，徐笑天几番挣扎下来处于下风，皮带被威哥抽走了。
我趴床上乐：“徐少，你也算被强了一回啊。”
“你别乐，”威哥转过头冲我一笑，“你衣服借我穿一下,就那件白色T恤。”
“你不是吧！”我坐了起来，那衣服是我上星期才卖，就穿了一回，“你倒是不含糊，是你他妈要约会还是我们啊？”
“我本来昨天想买衣服来着，后来想想，这还没谱事，不能这么着就浪费钱了，你们都有，就先穿你们。”威哥直接打开我柜子拿了衣服往身上套。
“你真他妈直爽啊。”我感叹。
“那是，威哥从来都是一根直肠子通到菊花。”徐笑天拿着另一条皮带系上。
威哥对于我们抗议没有表示异议，又上隔壁216拿了瓶胶过来对着镜子抹上了。
“我操，217你们穷疯了！”隔壁怒吼。
“滚蛋！”我们几个同时回应。
威哥穿着我衣服，系着徐笑天裤腰带，蹬着徐笑天跑鞋，意气风地扬长而去，留下我们几个宿舍里一时间无语凝噎。
“志远，他去见是哪家少了根筋姑娘？”徐笑天穿着拖鞋站宿舍中间。
“没了解到啊，他一直保密，跟地下活动似，问也不说。”
“这也保密？”
“这才要保密呢，你看看咱们刚才那万恶反应，”我枕着手靠床上，“咱们太不地道了，怎么说也是同吃同睡一年哥们儿，咱们反应太不人道了。”
“操，是啊，要不晚上帮威哥弄个庆功宴？”徐笑天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要不……大盘鸡？”
“哎哟——”我一声长叹。
“决定了，大盘鸡，你们昨天不是吃得很爽么，就老子一个人饿到现。”
“徐爷，别，吃别，吃什么都行，西餐也行！”我拿脚指头戳他。
“真？”
“真！”我很肯定，昨天大盘鸡我们要是大大盘鸡，它真很大，我吃撑了。
“你说啊，”徐笑天突然笑起来，走到我床边，弯腰我耳边说，“过来让爷咬一口。”
“我操|你大爷徐笑天你个不要脸！”我一脚蹬过去。
徐笑天躲开：“老子问了你啊。”
“我说真呢，吃别，不吃大盘鸡。”我强调。
“准备好钱就得了，让威哥自己定呗，”陈志远还挂上铺，慢吞吞地说，“没准人家晚不回来……”
这句话一下点醒了我们，是啊，威哥没准不回来呢，就像他去约会这件事很不可思议一样，他说不定会继续不可思议下去，明天早上才回来。
“志远，你真有一双慧眼。”我冲志远举了举中指。
我和徐笑天开了机，准备上线升级去。
这两台机对我们来说挺陌生，平时我们用时间比较少，徐笑天桌面上找了老半天才找到游戏图标。
“操，我怎么觉得我用不是我自己机子。”徐笑天看我。
“你是我现用这台。”我平静地回答他，向他展示了一下桌面上炮姐。
“靠！”
我上线，凌霄正双开着我号，打开召唤兽栏，现爱炸毛乔已经升了很多级，估计是凌霄上线给喂了经验丹。
“这凌霄送？”徐笑天凑过来问。
“我得。”
“吹不死你，就你那号，我还不知道，能得个经验丹咱就乐了。”
“日。”
我把凌霄交易过来经验丹都喂给了这只岁，看着它经验条噌噌地串，一下又升了几十级。凌霄又跑出去收，来来回回跑了几十次，三个小时之后，爱炸毛乔升到了满级。我拿鼠标点着吃经验丹点得手指头都抽筋了。
零下七度：我得下了。
乔公子：嗯。
零下七度：和杜约了六点。
七度号下线之后，我突然就有点没着没落了。我带着那只岁，长安街上来回逛荡，引得一堆人私聊问我卖不卖。
“别愣着了，想那么多没用。”徐笑天碰碰我。
“啊。”我回过神来。
“我们也吃饭去，晚上回来他给你打电话，就一切k了。”
威哥果然没有回来吃晚饭，并且关机了。这让我们感觉他今天约会相当有料！
于是我们几个只能把庆功宴改为街上胡乱吃了点东西，然后开始闲逛。东游西荡了一阵子之后现如果不上网，我们就会相当地百无聊赖。后我们仨逛进了网吧。
一路上我几次摸了手机出来，都又放回去。
刚一上线，丁鹏就了消息过来，说凌霄汇给卖岁那人钱人家收到了，让告诉凌霄一声。
打他电话也没接。丁鹏说。
不接电话？我猛地有点慌，不就是跟杜心宇吃个饭吗，怎么连电话都不接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手机。打还是不打。
已经八点多了，如果六点多开始吃，两小时也差不多该吃完了。
我按下了凌霄号码。
听筒里唱了几句，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找凌霄？”杜心宇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53、第五十一章
我血往脑袋上涌，除了脑袋，全身凉，我是不是应该挂了电话先拨个12，因为过一会我可能会脑溢血倒地不起。
“凌霄呢。”
“喝多了。”
“让他接电话。”
“都说他喝多了，怎么接？”
“哪？”
“这么紧张，要过来？”杜心宇想了想，报了个名字，还告诉了我包箱号。
我觉得我还算得上是个老实人，从小到大，主动打架没有过，被动打架也是屈指可数几回。近动手打过两次架，一次为徐笑天，一次为凌霄。由此可见，我同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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