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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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天的宅男宅女生活，何嘉闷极了。
放假时她虽然也喜欢宅在家写东西、看电影，但如果要她超过三天不出门走一走、呼吸新鲜空气、见见外面生机勃勃的样子，她的大脑一定会窒息的。
俞暄然比较疯狂点，他习惯了枯燥无聊的学术研究生活，只要有人给他端茶倒水、照顾他饮食起居，他完全可以足不出户。
春天来了，天气渐渐地温暖起来，小区也开始热闹起来了，光秃秃的树枝也开始抽出翠绿的嫩枝芽。
是日傍晚，吃完晚饭后，何嘉连碗筷也没有刷，便拉着俞暄然在小区附近散步，嘉禾也乐颠颠地跟着出来了。
过了一个年，嘉禾胖得连脖子都看不见了，脑袋圆碌碌的，身子也圆碌碌的，像只行走中的毛茸茸肉球。
胖嘟嘟的肉球嘉禾走路慢悠悠的，屁股上的肉一颠一颠的，很是销魂，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小区里的猫全给引过来了，明明就是一只做了绝育手术的公猫，到底哪里来的魅力啊。
“嘉禾该减减肥了！”何嘉看着它圆圆的屁股，没好气道。
“不好！现在这样胖嘟嘟的多好，抱起来软软的，没肉抱起来膈手。”俞暄然意有所指地看着何嘉道。
何嘉体型很是清瘦，但并不是那种病态无光泽的瘦弱干瘪，她瘦得很有骨感，棱角分明、干练清朗，具有一定的审美价值。
“再胖下去，它以后连路都不会走了，不行，必须给它减肥！”
“要是再瘦下去，就成火柴人了！”
“懒得和你说！”何嘉不想和他争论，毕竟他们说的并不是同一个话题，她在讲猫，他在讲她，如同鸡同鸭讲——不知所言。
走了大半个小时，俞暄然犯困，不想走了，抱着嘉禾坐在椅子上沐浴夕阳。
这时，何嘉的手机响了，接通后，便传来何美丽着急的声音：“嘉嘉，家里来人了，你过来一趟吧！”
“谁？”何嘉疑狐道。
“我也不认识，但他们都是来找你的！”
何嘉神情复杂地应道：“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何嘉和俞暄然说了一声，火急火燎地走出小区。
俞暄然无奈地叹气，这人还真是没什么耐性呢！
何嘉出了小区，打算打车回去，等了十几分钟也没见有车经过，这时，俞暄然的银色宝马停在她旁边，摇下车窗看向她，“上车吧！”
“谢谢！”何嘉开门坐在副驾驶座上。
“何嘉，你还真愿意抛下我呢？”俞暄然臭着脸道。
“不是……”何嘉当即解释，她只是心中有顾虑。听到何美丽着急的声音后，何嘉心中隐隐地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她不想把俞暄然掺和在这件事情上。
“那你想瞒着我什么？”
“也没想隐瞒，我是觉得我自己能把事情处理好！”
俞暄然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了。或许他应该相信她能把事情做好的。
*****
回到家后，何嘉看到了大厅里坐着七个男人，陌生的面孔她一张也认不出来。
何美丽看向何嘉，眼神满满的担忧。她不知道何嘉怎么和这些来路不明的人认识，但看他们身上散发的流氓气，自是知道他们并不是什么好人。
路仁在一旁垂着脑袋。
为首一虬髯大汉看到何嘉后，笑着站起身，“你就是何嘉？”
何嘉点点头。
“胡冰你应该认识吧！”
何嘉满腹积郁地点点头。
虬髯大汉哈哈一笑，“正好，咱们把账结一下吧！她说他们没钱还我们，你有钱！听说你是一名博士，哎呦，你可真厉害，你那样不知好歹的母亲怎么会有你这么优秀的女儿啊……”
“把嘴放干净点！”何志勇怒道。
“大叔，你别生气呀，我说的是实话，这个你应该清楚！你女儿也清楚，不信你问她？”虬髯大汉笑得有些奸诈，看向何志勇，“大叔，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些年你亲手养大的女儿一直在帮她的亲生母亲还债呢，这一还就是7年，算一算，怎么也有几十万了吧，毕竟是血浓于水啊，啧啧啧……可真厉害，不过……你们难道不好奇吗？她只是一名学生而已，哪来的钱呢？”
何氏夫妇闻言，目瞪口呆地看向何嘉。这些事情他们从来就没有听何嘉提起过。
“嘉嘉，这是不是真的？”何美丽不可置信地看向何嘉问道。
何嘉点点头，她从来没想到胡冰竟会做到这一步！
“你母亲……上门来找你了？”何美丽心痛道。
何嘉又点点头，“我刚上大学时，她找到这里来，当时你们不在家！”
“找你干嘛？”
何嘉低头沉默不语。
“当然是要钱了！胡冰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想当初她为了改嫁，不惜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贱卖给人贩子就知道了。等女儿长大了，自己欠了一屁股债没钱还，就来打你们的主意，你们不知道很正常，你女儿不想让你们知道，瞒得水滴不漏，真是厉害！”虬髯大汉看向何嘉时，脸上带着钦佩的表情。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何美丽呵斥道，“这么大件事，你一个人怎么扛的？”
何美丽知道这样的事情后，心痛不已。她从来没有想过，过去那七年，何嘉竟然过得是如此累心的生活。
何志勇听后，心里很不好受。
何嘉心中万分抱歉，看向虬髯大汉，“是胡冰让你来的？”
虬髯大汉点点头，“每到要还债的时候，胡冰就和他丈夫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找不到他们，可现在过年了，他们总要回家看看的，我和我兄弟在他们家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他们回来了。其实我们也不着急他们还钱，只他们一天没还我钱，利息就像滚雪球一样滚啊滚，越滚越大，最后收益的是我们，不过我们老大说了，他们这笔钱欠太久了，必须要要回来！听说你是学法的，女生学法，嗯……挺不错的，说真的，我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挺怕法律的，法律最不讲人情了，动不动就罚钱、限制人身自由。不过虽然我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我知道高利贷的利息虽然不受法律保护，但不等于违法犯罪，这个你也是知道的吧！”
何嘉不打算和他们废话，直接道：“他们人呢？”
“他们？不知道，估计没脸见你躲起来了吧！也是，七年呢，你帮他们还了近50万，他们居然还……”
“50万？”
虬髯大汉的话还没有说完，何美丽急匆匆地插话，双脚颤抖个不停，红了眼眶，“嘉嘉，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啊？你还要上学呢，哪来的呀！”
何志勇听到后，如当头一棒，脑袋晕沉沉地疼着。
俞暄然站在一旁看着何嘉，心中五味杂陈，7年50万，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可何嘉却做到了。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呢？一边供自己读书，一边帮忙着还债。这七年，她到底在他的眼皮底下活得有多累？可他却一无所知。
*****
“所以，你们这次来，是觉得我会帮他们还钱？”何嘉语气冰冷道。
“是的！毕竟你有钱，你能帮他们还一次，就能帮他们还第二次……甚至还清，不是吗？”
“你太高估我了，这次无论他们欠多少钱，我一分钱也不帮，冤有头债有主，谁欠你们的，你找谁去，他们还不了，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
虬髯大汉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神色肃穆的何嘉，半响过后，突然大快人心地大笑起来。
“确实，你帮了他们这么多次，是他们自己不知好歹，欠下的钱像个无底洞，就算你有的是钱，填也填不满，失望透顶了，是个人也会心寒。”
何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个人竟然这么多废话。
“不过……”虬髯大汉坏笑着，扭头看了一眼闷不吭声的路仁，“胡冰夫妇的生死与你无关，可与他有关系吧，毕竟他们是他的亲生父母，听说你很疼爱他，给他治病也花了你不少钱，你觉得你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出事吗？”
“什么病？”何氏夫妇异口同声问道。何嘉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他们啊？
身为其父母，他们竟浑然不觉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真是枉为人父人母。
看到何氏父母愧疚的神色，俞暄然也感同身受。
何嘉能成功的隐瞒身边的所有人，只能说她不露痕迹的伪装能力实在太高超了！
虬髯大汉闻言，诧异地扫了众人一眼，最后把视线落在何嘉身上，“啧啧啧，你这个做女儿的可真孝顺啊，所有的困难都自己扛了，厉害！真的，何嘉，我佩服你，虽然我有时候觉得我自己挺混蛋的，但是我打从心底佩服你！这事要是搁我身上，我肯定会破罐破摔，六亲不认的！”
“你说完了没！”见他没完没了地说话，何嘉怒了，“还是那句话，要钱没有，你们打哪来的回哪去！”
“那可不成，为了找到他们的下落，我们弟兄几个连年也没得回家过，就守在他们家等他们回来。我们虽是放高利贷的，可我们也是普通老百姓，也有自己的家庭！但凡能找份正经工作的人，谁会愿意做高利贷催债的啊！我们老大说了，钱没拿到，我们不但不能回家过年，连工资也没得发，今儿我就把话撂这里了，今天要是没拿到钱，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虬髯大汉恶狠狠地威胁道。
“这……还需要多少钱？我给你们就是了！”何美丽着急道。
“还是这位阿姨通情达理，不多，50万。阿姨，我向你保证，要是你帮他们还完最后50万，胡冰就再也不欠我们的了，以后他们要是还想和我们借钱，就凭他们的信用，哼，我们一分钱也不借！”
“妈！这事情你别管！”何嘉站出来阻止。
“嘉嘉……”
“妈，他们不值得我们这么帮他们！”何嘉狠心道。
一个连家庭都不顾、连亲生儿女都可以抛弃的人，不值得同情。
因为心软，何嘉在他们身上栽过一个又一个跟头。
她以前那样仁至义尽地帮他们脱离苦海，是他们一直死性不改。
只要他们一天死性不改，她这一辈子就不得安宁。
她，没有任何义务帮助他们，无论是道义上还是法律上，她都知道，之前她愿意帮是不想他们找上何氏夫妇，怕将他们拖下水；后来是因为她遇到了路仁，看到他的童年经历后，她希望他能在一个有温度的家庭环境中成长，指望胡冰夫妇能老实本分地挣钱养家糊口，可烂泥始终是烂泥，就算你有心要扶他们一把，他们自己不懂得改变，自己只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何美丽忧心忡忡地看向路仁。
“那我们就这么耗着吧！”说完，虬髯大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闲闲地换台，打算就和他们这么耗到底，看谁最能按耐不住。
“你们大可去报警，这年头，要是没点人脉关系，谁敢出来放高利贷啊！”虬髯大汉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嘉嘉，这可该如何是好啊？”看到他们赖着不走，何美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不过一妇孺之辈，没见过什么大的场面，紧要关头，还是要听何志勇和何嘉的。
俞暄然抱胸，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何嘉，想知道她会怎么解决。
何嘉扫了一眼虬髯大汉等人，只见他们抓了一把瓜子分着吃，边吃边看《武林外传》，哈哈大笑得前俯后仰着，还真不客气呢！
“喂，110吗？能来xxx一趟吗？”
虬髯大汉闻言，蹭地一声站起身，又急又慌道，“卧槽，你还真报警啊？”
“我这里即将发生命案，嗯……具体情况啊？高利贷逼债来了，带了一大群人……不不不，我们不欠他们钱……欠他们钱的人找不到了……没……没给他们做担保……对，现在他们赖着不走！”
虬髯大汉赶紧抢过她的手机，看了一眼，还真打了110，掐掉了电话。
何嘉斜睨了他们一眼，厉色道，“能通过报警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拖？我们不欠你钱，你非法闯入公民住宅，你他妈违反宪法了！”
虬髯大汉闻言，身子抖了三抖。
宪……宪法啊？好像是……国家的根本大法，好像比刑法还厉害来着？
过了三天的宅男宅女生活，何嘉闷极了。
放假时她虽然也喜欢宅在家写东西、看电影，但如果要她超过三天不出门走一走、呼吸新鲜空气、见见外面生机勃勃的样子，她的大脑一定会窒息的。
俞暄然比较疯狂点，他习惯了枯燥无聊的学术研究生活，只要有人给他端茶倒水、照顾他饮食起居，他完全可以足不出户。
春天来了，天气渐渐地温暖起来，小区也开始热闹起来了，光秃秃的树枝也开始抽出翠绿的嫩枝芽。
是日傍晚，吃完晚饭后，何嘉连碗筷也没有刷，便拉着俞暄然在小区附近散步，嘉禾也乐颠颠地跟着出来了。
过了一个年，嘉禾胖得连脖子都看不见了，脑袋圆碌碌的，身子也圆碌碌的，像只行走中的毛茸茸肉球。
胖嘟嘟的肉球嘉禾走路慢悠悠的，屁股上的肉一颠一颠的，很是销魂，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小区里的猫全给引过来了，明明就是一只做了绝育手术的公猫，到底哪里来的魅力啊。
“嘉禾该减减肥了！”何嘉看着它圆圆的屁股，没好气道。
“不好！现在这样胖嘟嘟的多好，抱起来软软的，没肉抱起来膈手。”俞暄然意有所指地看着何嘉道。
何嘉体型很是清瘦，但并不是那种病态无光泽的瘦弱干瘪，她瘦得很有骨感，棱角分明、干练清朗，具有一定的审美价值。
“再胖下去，它以后连路都不会走了，不行，必须给它减肥！”
“要是再瘦下去，就成火柴人了！”
“懒得和你说！”何嘉不想和他争论，毕竟他们说的并不是同一个话题，她在讲猫，他在讲她，如同鸡同鸭讲——不知所言。
走了大半个小时，俞暄然犯困，不想走了，抱着嘉禾坐在椅子上沐浴夕阳。
这时，何嘉的手机响了，接通后，便传来何美丽着急的声音：“嘉嘉，家里来人了，你过来一趟吧！”
“谁？”何嘉疑狐道。
“我也不认识，但他们都是来找你的！”
何嘉神情复杂地应道：“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何嘉和俞暄然说了一声，火急火燎地走出小区。
俞暄然无奈地叹气，这人还真是没什么耐性呢！
何嘉出了小区，打算打车回去，等了十几分钟也没见有车经过，这时，俞暄然的银色宝马停在她旁边，摇下车窗看向她，“上车吧！”
“谢谢！”何嘉开门坐在副驾驶座上。
“何嘉，你还真愿意抛下我呢？”俞暄然臭着脸道。
“不是……”何嘉当即解释，她只是心中有顾虑。听到何美丽着急的声音后，何嘉心中隐隐地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她不想把俞暄然掺和在这件事情上。
“那你想瞒着我什么？”
“也没想隐瞒，我是觉得我自己能把事情处理好！”
俞暄然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了。或许他应该相信她能把事情做好的。
*****
回到家后，何嘉看到了大厅里坐着七个男人，陌生的面孔她一张也认不出来。
何美丽看向何嘉，眼神满满的担忧。她不知道何嘉怎么和这些来路不明的人认识，但看他们身上散发的流氓气，自是知道他们并不是什么好人。
路仁在一旁垂着脑袋。
为首一虬髯大汉看到何嘉后，笑着站起身，“你就是何嘉？”
何嘉点点头。
“胡冰你应该认识吧！”
何嘉满腹积郁地点点头。
虬髯大汉哈哈一笑，“正好，咱们把账结一下吧！她说他们没钱还我们，你有钱！听说你是一名博士，哎呦，你可真厉害，你那样不知好歹的母亲怎么会有你这么优秀的女儿啊……”
“把嘴放干净点！”何志勇怒道。
“大叔，你别生气呀，我说的是实话，这个你应该清楚！你女儿也清楚，不信你问她？”虬髯大汉笑得有些奸诈，看向何志勇，“大叔，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些年你亲手养大的女儿一直在帮她的亲生母亲还债呢，这一还就是7年，算一算，怎么也有几十万了吧，毕竟是血浓于水啊，啧啧啧……可真厉害，不过……你们难道不好奇吗？她只是一名学生而已，哪来的钱呢？”
何氏夫妇闻言，目瞪口呆地看向何嘉。这些事情他们从来就没有听何嘉提起过。
“嘉嘉，这是不是真的？”何美丽不可置信地看向何嘉问道。
何嘉点点头，她从来没想到胡冰竟会做到这一步！
“你母亲……上门来找你了？”何美丽心痛道。
何嘉又点点头，“我刚上大学时，她找到这里来，当时你们不在家！”
“找你干嘛？”
何嘉低头沉默不语。
“当然是要钱了！胡冰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想当初她为了改嫁，不惜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贱卖给人贩子就知道了。等女儿长大了，自己欠了一屁股债没钱还，就来打你们的主意，你们不知道很正常，你女儿不想让你们知道，瞒得水滴不漏，真是厉害！”虬髯大汉看向何嘉时，脸上带着钦佩的表情。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何美丽呵斥道，“这么大件事，你一个人怎么扛的？”
何美丽知道这样的事情后，心痛不已。她从来没有想过，过去那七年，何嘉竟然过得是如此累心的生活。
何志勇听后，心里很不好受。
何嘉心中万分抱歉，看向虬髯大汉，“是胡冰让你来的？”
虬髯大汉点点头，“每到要还债的时候，胡冰就和他丈夫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找不到他们，可现在过年了，他们总要回家看看的，我和我兄弟在他们家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他们回来了。其实我们也不着急他们还钱，只他们一天没还我钱，利息就像滚雪球一样滚啊滚，越滚越大，最后收益的是我们，不过我们老大说了，他们这笔钱欠太久了，必须要要回来！听说你是学法的，女生学法，嗯……挺不错的，说真的，我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挺怕法律的，法律最不讲人情了，动不动就罚钱、限制人身自由。不过虽然我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我知道高利贷的利息虽然不受法律保护，但不等于违法犯罪，这个你也是知道的吧！”
何嘉不打算和他们废话，直接道：“他们人呢？”
“他们？不知道，估计没脸见你躲起来了吧！也是，七年呢，你帮他们还了近50万，他们居然还……”
“50万？”
虬髯大汉的话还没有说完，何美丽急匆匆地插话，双脚颤抖个不停，红了眼眶，“嘉嘉，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啊？你还要上学呢，哪来的呀！”
何志勇听到后，如当头一棒，脑袋晕沉沉地疼着。
俞暄然站在一旁看着何嘉，心中五味杂陈，7年50万，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可何嘉却做到了。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呢？一边供自己读书，一边帮忙着还债。这七年，她到底在他的眼皮底下活得有多累？可他却一无所知。
*****
“所以，你们这次来，是觉得我会帮他们还钱？”何嘉语气冰冷道。
“是的！毕竟你有钱，你能帮他们还一次，就能帮他们还第二次……甚至还清，不是吗？”
“你太高估我了，这次无论他们欠多少钱，我一分钱也不帮，冤有头债有主，谁欠你们的，你找谁去，他们还不了，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
虬髯大汉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神色肃穆的何嘉，半响过后，突然大快人心地大笑起来。
“确实，你帮了他们这么多次，是他们自己不知好歹，欠下的钱像个无底洞，就算你有的是钱，填也填不满，失望透顶了，是个人也会心寒。”
何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个人竟然这么多废话。
“不过……”虬髯大汉坏笑着，扭头看了一眼闷不吭声的路仁，“胡冰夫妇的生死与你无关，可与他有关系吧，毕竟他们是他的亲生父母，听说你很疼爱他，给他治病也花了你不少钱，你觉得你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出事吗？”
“什么病？”何氏夫妇异口同声问道。何嘉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他们啊？
身为其父母，他们竟浑然不觉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真是枉为人父人母。
看到何氏父母愧疚的神色，俞暄然也感同身受。
何嘉能成功的隐瞒身边的所有人，只能说她不露痕迹的伪装能力实在太高超了！
虬髯大汉闻言，诧异地扫了众人一眼，最后把视线落在何嘉身上，“啧啧啧，你这个做女儿的可真孝顺啊，所有的困难都自己扛了，厉害！真的，何嘉，我佩服你，虽然我有时候觉得我自己挺混蛋的，但是我打从心底佩服你！这事要是搁我身上，我肯定会破罐破摔，六亲不认的！”
“你说完了没！”见他没完没了地说话，何嘉怒了，“还是那句话，要钱没有，你们打哪来的回哪去！”
“那可不成，为了找到他们的下落，我们弟兄几个连年也没得回家过，就守在他们家等他们回来。我们虽是放高利贷的，可我们也是普通老百姓，也有自己的家庭！但凡能找份正经工作的人，谁会愿意做高利贷催债的啊！我们老大说了，钱没拿到，我们不但不能回家过年，连工资也没得发，今儿我就把话撂这里了，今天要是没拿到钱，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虬髯大汉恶狠狠地威胁道。
“这……还需要多少钱？我给你们就是了！”何美丽着急道。
“还是这位阿姨通情达理，不多，50万。阿姨，我向你保证，要是你帮他们还完最后50万，胡冰就再也不欠我们的了，以后他们要是还想和我们借钱，就凭他们的信用，哼，我们一分钱也不借！”
“妈！这事情你别管！”何嘉站出来阻止。
“嘉嘉……”
“妈，他们不值得我们这么帮他们！”何嘉狠心道。
一个连家庭都不顾、连亲生儿女都可以抛弃的人，不值得同情。
因为心软，何嘉在他们身上栽过一个又一个跟头。
她以前那样仁至义尽地帮他们脱离苦海，是他们一直死性不改。
只要他们一天死性不改，她这一辈子就不得安宁。
她，没有任何义务帮助他们，无论是道义上还是法律上，她都知道，之前她愿意帮是不想他们找上何氏夫妇，怕将他们拖下水；后来是因为她遇到了路仁，看到他的童年经历后，她希望他能在一个有温度的家庭环境中成长，指望胡冰夫妇能老实本分地挣钱养家糊口，可烂泥始终是烂泥，就算你有心要扶他们一把，他们自己不懂得改变，自己只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何美丽忧心忡忡地看向路仁。
“那我们就这么耗着吧！”说完，虬髯大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闲闲地换台，打算就和他们这么耗到底，看谁最能按耐不住。
“你们大可去报警，这年头，要是没点人脉关系，谁敢出来放高利贷啊！”虬髯大汉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嘉嘉，这可该如何是好啊？”看到他们赖着不走，何美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不过一妇孺之辈，没见过什么大的场面，紧要关头，还是要听何志勇和何嘉的。
俞暄然抱胸，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何嘉，想知道她会怎么解决。
何嘉扫了一眼虬髯大汉等人，只见他们抓了一把瓜子分着吃，边吃边看《武林外传》，哈哈大笑得前俯后仰着，还真不客气呢！
“喂，110吗？能来xxx一趟吗？”
虬髯大汉闻言，蹭地一声站起身，又急又慌道，“卧槽，你还真报警啊？”
“我这里即将发生命案，嗯……具体情况啊？高利贷逼债来了，带了一大群人……不不不，我们不欠他们钱……欠他们钱的人找不到了……没……没给他们做担保……对，现在他们赖着不走！”
虬髯大汉赶紧抢过她的手机，看了一眼，还真打了110，掐掉了电话。
何嘉斜睨了他们一眼，厉色道，“能通过报警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拖？我们不欠你钱，你非法闯入公民住宅，你他妈违反宪法了！”
虬髯大汉闻言，身子抖了三抖。
宪……宪法啊？好像是……国家的根本大法，好像比刑法还厉害来着？